第46章 年代文裏的老實人(7)(第4/4頁)
黑皮男人坐姿有些別扭,腿並著,喉結劇烈的上下滾動,老實道:“好看。”
“誰問你這個了!”既然要走玩弄感情的路子,那有些調轎就得排上日程,想著自己今早渾身發抖還跑不掉的慘狀,時玉冷道:“腫了,你看不出來嗎?”
想著陳政這呆板的死腦筋,他又補充了句:“很疼,懂嗎?”
呼吸一窒,陳政眉頭皺了起來,上前兩步似乎就想擡著他的下巴看看。
時玉甩開他的手,“你就坐那別動。”
黑皮男人一頓,老老實實的坐回去,垂著腦袋,有些焦躁不安的樣子。
時玉冷笑一聲,當著他的面又掀起衣服,粗布衫顏色暗沉,比不上青年一身雪白滑膩的皮子,細長白皙的手指點著身上幾處明顯的紅痕,尤其是腰上那一條幾乎重疊的長印子,“看見沒,都是你今早掐出來的。”
陳政吞咽著口水,眸色深的如外面的黑雲,啞著嗓子說:“我,我沒想……”
“是,你是沒想掐,”時玉放下手,衣服自然垂落,遮住那片差點讓男人失了魂的皮肉:“你自己力氣多大你不知道嗎?還有你手上那些繭子,那麽厚一層,你是想疼死我?”
陳政被他訓得頭也不敢擡,那麽精壯魁梧的身子,比青年兩條胳膊還粗的臂膀垂在身側,就這麽聽話的坐在床上一動不動,黝黑的身上很快覆上一層緊繃的汗水,喉結滾動,半天才悶悶的吐出一句話:“……我下次輕點。”
“你能多輕?”懶得聽他吭哧半天說不出一句好話,時玉翻身躺進被子裏,對他道:“你讓我一點都不舒服,下次再這樣就沒有下次了。”
偏房陷入了一片寂靜。
猶如融化在天邊的黑暗中。
屋外暴雨傾盆,狂風大作。
屋內卻毫無聲響,除了男人陡然變得急促的呼吸。
陳政瞳孔皺縮,忍著喜愛和情動將橫躺著的小少爺虛虛摟進了懷裏,語氣壓抑至極,沙啞的問:“小少爺,下次是什麽時候?”
懷裏青年的聲音懨懨的:“我什麽時候想什麽時候就是下次。”
他胸腔跳的急促,火熱灼人,屏著呼吸像是怕擾了懷中人的安穩:“……小少爺,你知道我們在幹什麽嗎?”
“嗯,”緩緩掀起眼皮,時玉眼裏有些水汽,沉沉密密的眼睫落下一片陰影,他淡道:“搞/同性戀。”
這個年頭,搞/同性戀等同於犯罪。
時代尚不能容忍這種“畸形”的感情存在,甚至有些偏遠地方的人,一輩子可能都不會聽說過這個詞。
就連生活在大城市、出過國留過學的弄潮兒們也只會回避這個話題,全球的大環境皆是如此,同性戀這三個字便是罪惡、肮臟、令人不齒的代名詞。
落在身上的手驀地一緊,陳政下意識的將他攬進懷裏,這是一個保護性十足的動作,像是要幫他抵禦住外界的一切風雨,“不是。”
男人低著頭,下巴抵著他肩窩,呼出的氣息悠長沉穩,親了親他的耳垂:“我們是在處對象。”
懷裏的人眼皮一顫,卻是一言不發。
總是木訥忠順的男人頭一次有些急促的垂下眼,像是催促,低低的問:“小少爺,對吧?”
沒有回應,他又問了一遍:“……小少爺,對吧?”
窗外大雨傾盆,重重的拍擊到木窗之上,傳來一陣毫無規律的聲響。
屋內沒有開燈,黯淡的光線下是兩道交疊的黑色人影。
良久,懷裏才響起一道柔軟平淡的聲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