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別離滋味濃於酒(五)……(第2/3頁)
顯然,若月覺得對方再次回來是重新入了火坑。
阿月卻沒有她那樣悲觀。
“你也看見了,如今的我是魏王妃,陛下再如何都要估計我眼下的身份,且王爺才剛出征,他是為了大恒而戰。陛下能逼我入宮一時,卻不能讓我一世留在這裏。我同意入宮,也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天子顯然是有備而來,否則不會讓魏王如此輕易便答應了掛帥出征,更不會在魏王走後不到兩日便強召她入宮。
但阿月也有自己的準備。
她已經想過,若是和盤縉這一戰,魏王勝了,屆時無論是在軍中還是在朝中,他的威望都會提升,屆時班師回朝,她身為魏王妃自然要去見自己丈夫,到了那時天子便沒了阻撓的理由。
即便眼下他不在意朝臣的言語,但那時他卻必須要妥協,否則便是寒了眾人之心。
而最壞的打算阿月也做了。
否則她不會帶了那毒藥入宮。
若天子果真手段過於強硬,她便還有最後一個選擇。
橫豎不會讓對方得逞。
但這後者,她便沒有對若月說出了。
因為她認為,應該還不至到那步。
且也沒必要讓若再擔心。
而若月在聽了她的話後,才稍稍放下心來。
“還是殿下您想得通透。”
直到這時,阿月才有功夫來糾正對方的稱呼。
“若月,如今我已經是魏王妃了,你不能再叫我殿下了。”
若月聞言一頓,卻不似先前的張彥那般怔愕,反而有些高興。
“對,您已經是魏王妃了!”
她說著忙喚了阿月一聲王妃,接著說寢殿已經收拾好了,問阿月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阿月眉眼一彎,答應下來。
若月卻因為她這個笑而忽然晃了神,回過神後才忙著起身主動引路,往寢殿走去。
衛三則被阿月留在了殿外候著,在若月問及時,阿月只說了這是魏王身邊的羽衛,是魏王特意留給她的。
兩人去了寢殿後,又聊了不少,阿月大致說了這一年來自己的經歷,聽得若月眼眶不住地泛紅。
“難怪之後奴婢悄悄派了人去皇城外打聽您的消息,卻始終毫無所獲,原來您早便離開了京城,還失了憶……”
“那些日子都不知您是怎樣過來的……”
見她又開始傷感起來,阿月便安慰道:“好了,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她說著正色道。
“若月,我心中一直很感謝你,也很惦記你。”
若非當初有若月拼了命地讓她離開,也許她會命喪那場大火,又或者如今還是被困在深宮之中。
“那場火……”阿月說著頓了頓,“我回來後,陛下曾告訴我,那場火不是他下旨讓人放的。”
但對方卻沒明白說究竟是誰故意誤導了她,可阿月後來細想過,整個宮中會那樣做的,不外乎兩個人。
一個是太後,另一個……便是那時手握宮權的敏昭儀。
而能夠調動人在長安殿放火的,也只有這兩人了。
她這次願意回宮,一來是情勢所迫,不得不妥協,另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她要查清楚當初的事情。
“那場火,究竟是誰主使的?”
若月沒想到她會忽然這樣問。
“王妃,奴婢在您走後便查過了,只是那時怕陛下知曉有人故意說了那些話後再叫人徹查,知道您還活著,便沒告訴陛下。”
若非元正那夜後眼見瞞不住了,她也不會將真相說出。
“那場火……是敏昭儀讓人放的,也是她故意叫了人在門外說了那番話。”
阿月聽後心道果然。
在她的心中,敏昭儀的動機要比太後多。
盡管不知道敏昭儀為何那樣恨她,甚至想要了她的命,但當初離宮時在那當鋪中聽見的消息,便已經讓她懷疑,當初敏昭儀小產一事並不簡單了。
她於是問了若月,眼下敏昭儀如何了。
“長安殿大火後,不知什麽原因,陛下將她禁足在承歡殿,身邊的宮人也全都遣散了,秀鳶更是被處以極刑。且……”
見若月有些猶豫,阿月便問了句。
“怎麽,是有什麽不能說的?”
若月便搖頭。
“奴婢怕說了,汙了王妃你的耳。”
阿月卻笑了一聲,“如今有什麽是我不敢聽的?”
若月這才將話續了下去。
“且後來,陛下還下旨,叫人剜了敏昭儀的雙眼。”
阿月聞言眉心一皺。
“陛下親自下旨?”
“也不是。”若月道,“宮中都以為是敏昭儀自己發瘋剜了自己雙眼,但奴婢知道,那是陛下的旨意。”
阿月確實沒想到,但她看著若月有些緊張的神情,便問了句。
“怎麽了,這麽緊張?”
若月卻沉默了半刻,接著將這一年中自己在天子跟前說的那些話和做的那些事,包括如何欺騙對方,又是如何讓天子一再地陷入悔恨和悲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