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頁)
玉宇寒宮,墻垣傾頹。
摟著金羨魚,謝扶危垂眸,飛遠淡化。
所以說,到底發生了什麽??
衛寒宵大腦一片混亂,咬緊了牙,冷汗如雨般霎時間浸透了衣衫。
在這麽強大的劍壓之下,他只有以刀拄地,盡量握著刀才不至於當眾出糗。
雖然輩分上來說,謝扶危是他的師祖,可他和這個所謂的師祖根本沒說過一句話,一個字。
眼前已經開始模糊,少年冰紅的雙眼茫然地已經失去了焦急,豆大的汗水滴滴答答地砸落在地上。全靠唇瓣咬出血來竭力保持神智清醒。
隨著謝扶危遠去,身上那股如山壓一般的劍意這才漸漸散去。
“寒宵?”鳳城寒走到他身邊,朝他伸出了手,拉他起來。
“你無恙吧?”鳳城寒低聲問。
他是“悟道心”,自然沒有衛寒宵這般狼狽,除卻面色蒼白些,看不出任何異樣。
衛寒宵直起身,面色難看如掛寒霜,
原本就一團亂麻的腦子,這個時候更是徹底得一團漿糊,亂得可以。
金羨魚……和師父到底是什麽關系,和謝扶危又是什麽關系?
她不是玉龍瑤的妻子嗎?這是在幹什麽?
還有謝扶危……
劍劈洞庭,好強。
衛寒宵咬緊了唇,紅發濕漉漉地黏在臉頰上,眼裏充斥了不甘心。在這種威壓之下,他簡直就像個無處反抗的小蟲子。
鳳城寒卻擡起眼,望向了謝扶危離去的背影,眉梢微微蹙起,有些憂心忡忡的模樣。
“師父?”
鳳城寒收回視線,緩緩搖了搖頭,半晌才低聲說:“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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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羨魚從大腦一陣一陣地抽痛中醒來。
眼神短暫迷惘了一瞬,好半天才終於意識到自己身處何方。
洞庭、穿著嫁衣的謝扶危、成親,這些驚悚的事簡直像是個遙遠的夢境。
她一個激靈,從床上一躍而起,像是精神緊張患者一般左顧右盼,並沒有看到謝扶危的身影。
這個屋子,這個陳設,雅致整潔,十分眼熟。
金羨魚遲疑地扶著床沿。
她還在洞庭?
當然這不代表謝扶危就這麽走了,這屋子裏漫天雪色,桌角冰晶霜花簇簇綻放,這凍雲寒霜般的劍境,顯然是謝扶危的手筆。
好冷。
她打了個哆嗦,搓著胳膊,翻身下床,想到之前發生的事,不由黯然。
太強悍了。
這真是人能擁有的實力嗎?和謝扶危相比她和胡讓、蕭風月等人的切磋喂招簡直像是小孩子在玩過家家。
或許是因為實力擺在那兒,謝扶危竟然沒有守著她監視她的意思。不過也有可能太過單純,壓根就沒想到這一點。
金羨魚勉強扯了扯僵硬的臉部肌肉,想要苦笑一下緩解緊張,卻頹然地發現根本沒意義。
拍了拍臉,金羨魚定了定心神,伸手在懷裏摸了一下。
芥子囊還在。
是太強了所以對她太放心了嗎?她自言自語地摸出了一柄短劍握在了手裏。
兵器微冷的觸感,讓她冷靜了不少。
哪怕她現在腦子裏一個接一個的謎團幾乎快要炸開,但當下還是逃跑要緊。
握著短劍,金羨魚飛也般地沖出了屋。
庭院裏安安靜靜得不像是有一個人的模樣。
她赤著腳連鞋都沒來得及穿,狼狽地貓著腰貼著墻根,往外摸去。
眼下這個場景雖說古怪了點兒,但有一線機會她都不想放棄。甚至還不忘苦中作樂地自我吐槽,幸虧只來了謝扶危一個,玉龍瑤不在這裏。
洞庭山山勢復雜,金羨魚赤著腳,一腳深一腳淺地向外走。
出了客臥後院,到了前廳,再往前走,卻見亭台樓閣彎彎繞繞,回廊曲折深幽。
明明方才繞過這一叢梔子花,一眨眼,這一朵朵雪白的梔子竟如鬼魅一般復又出現在眼前。
金羨魚不假思索,這大概是黃老祖布下的陣法。修士常常會在大門附近布下陣法護衛府邸。好在她跟著玉龍瑤耳濡目染久了,許多看似高深的乾坤八卦陣法對她而言不過爾爾。
當下毫不遲疑地在心中默算,繞行,轉彎,硬生生在眼前如迷宮般的廊廡中走出一條平坦順當的大道來。
等她跌跌撞撞地沖到大門前時,月亮已經升得很高了。
遠遠地就能看到遠處煙波浩淼,舟行夜霧,碧波萬頃,一望無際。
臨岸泊著一排漁船,漁火錯落,幾個漁翁正在解纜放船。
金羨魚攥緊了短劍,猶豫了半晌,試探著走上前。
“船家,開船嗎?”
漁夫一擡眼,彼此都被對方給震住了。
金羨魚攥著短劍的手緊了緊,訝然道:“黃前輩?!!”
鬥笠下這白髯如雪,和藹可親,額頭隆起,一副老壽星的模樣除了神寶黃老祖還有誰。
黃老祖看到她也吃了一驚,“梅小友,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