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2/3頁)
原來凝視男性是這樣的感受啊,像把玩一件精美的藝術品。她占據絕對的主動和自由。
如果謝扶危有蛇尾的話,罩袍下晶瑩的蛇尾定然已纏了上來,欲要與她交—尾。
可她卻占據絕對的主動,施舍或者拒絕。
“你不應該連同玉龍瑤那麽做。”金羨魚臉色有點兒紅,喃喃地替謝扶危拉下了罩袍,遮住了腳踝。
她輕快地一個躍身從地上跳起來。
他們兩個既然沒將她視作一個完整的人,那她也沒必要賦予他們獨立的人格。
謝扶危的雙眼短暫地失去了焦距,蜷縮著身子顫抖了好一會兒這才回過神來。
金羨魚卻早就整身洗了個手,又坐回桌前看話本了。
真有點兒像小說裏那種被用完就丟的破布娃娃。
她胡思亂想道。
破布娃娃·謝扶危,垂著眼自己從地上直起身子,纖長的眼睫濾去了眼底的所思所想。
他實在太沉默了,哪怕腦子裏已經翻天覆地,絕大部分時候都一言不發。
他自覺地又重新摟住了金羨魚。
因為謝扶危的身子實在冰冰涼涼又柔軟,抱著不硌手,金羨魚也沒抗拒。
她不置一詞。
謝扶危能隱約感受到金羨魚對自己似乎有些不滿,他不知道這不滿究竟從何而起。他渴望靜靜地與她相擁,溫存。
她的肌膚好像擁有魔力一般,他不自覺垂下眼去撫摸她的肌膚。
滑滑的,像一條在手裏摟不住的魚。
他們明明肌膚緊密地貼合在一起,卻又像離得很遠,好像只要稍一不注意,掌心的魚就扭身遊走了。
金羨魚被他摟得太緊,扭動了一下身子。
像是滑溜溜得魚尾拍擊在他的掌心,謝扶危眉梢微微蹙起,心跳一下又一下,無端漏跳了一拍。
為什麽他明明得到了她,卻好像離她越來越遠了。
怔怔地,謝扶危終於嘗到了點兒不安的滋味。
好熱,哪怕謝扶危體溫再低,這樣黏糊糊地抱在一起也不舒服。
金羨魚有些不勝其煩了,一把推開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嘟囔道:
“好熱,我去外面逛逛。”
說完也不等謝扶危是個什麽反應,自顧自拿起話本走了出去。
謝扶危出了一會兒神,若有所思地摁了一下自己的心口。
心裏像是被揉搓成了一團,又像是練劍的時候被劍氣劃了一道深深的血口。
他突然想到了他年少時曾經撿到過一條小蛇,拇指粗細,烏溜溜的眼睛,是一條漂亮的小白蛇,有些足可忽略不計的靈智。
他與它關系很好,小白蛇素日裏喜歡纏在他虎口上休憩。他練完劍後常會捉一些田鼠喂它,它都來者不拒。
等他地位稍高一些,小白蛇的吃穿用度也隨他一路水漲船高,吃的是仙花,飲的是玉露。
它再也不吃田鼠了。
看到田鼠也只是懨懨地縮在角落裏,懶得擡頭多看一眼。
因為她現在有了更多的,更好的選擇。
金羨魚怕熱,是名副其實的熱骨頭。
這副身體離了空調完全就活不下去了。
這個低魔的仙俠世界,修士根本就做不到不受冷暖影響。
好熱好熱。
感受著熱浪迎面撲來,金羨魚悔得腸子都青了,還不如待在屋裏呢。
她盡量將自己的注意力全放在話本上。
古代的小說代入感太差,但論內容倒是比某個綠色文學網站更為開放。
男男、男女、百合,各種性向各種花樣應有盡有。
她手上拿著的這一本就是多個短篇的合集,這一章講的是個男狐狸精與秀才的故事。
玉龍瑤走出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廊下的金羨魚。
入了秋之後天氣非但沒有涼快下來,秋老虎反倒愈加張牙舞爪。
金羨魚穿著件綠羅裙,裙角繡著朵朵的淡黃色的迎春花。
裙擺被她卷得很高,露出兩截白皙如玉的小腿。
晃蕩著兩條腿,神情有點兒懨懨的。
他原地站了一會兒,像是在出神。
他雖為修士,但這具肉體不過是在【了天機】的階段,雖入仙門,卻還不是【掌乾坤】階段不受外物侵擾的地上神仙,當然也會覺得熱。
奇怪的是,看到金羨魚,他心底那抹燥意卻好像被撫平了,有種安慰,或者說安心。
“很熱嗎?”他的腳步有些輕快,走到她面前,主動問道。
“是你?”金羨魚打了個怔愣,不意在這兒會看到玉龍瑤。
他看上去也體面極了,肌膚如冷玉,幹幹凈凈,清清亮亮。
玉龍瑤微微一笑,十分自來熟地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這裏沒有風。”靜靜地感受了一會兒,玉龍瑤說道。
他想,她一定很熱,因為她一直在流汗。
輕汗透出碧紈,隱約氤出白皙的肌理。
她烏黑的發黏在額角,有一滴豆大的,晶瑩的汗珠順著她的脖頸往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