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3頁)
是,如今謝扶危簡直比最欲拒還迎的娼家還要精擅引誘人心。
魏天涯面無表情地將酒杯拍在桌上,一副深惡痛絕的表情。
簡直比他父王後宮那些鶯鶯燕燕還要無恥。
無恥之尤!
而金羨魚竟然還沒意識到,還在皺眉問謝扶危有沒有嗆到!
謝扶危潤澤的唇瓣一張一合,迷惘地搖搖頭:“還好。”
或許還有個詞能形容魏天涯內心的想法。
四個字,欺師滅祖。
“我們就不像仙君有佳人在側,小心侍奉了。”胸腔裏仿佛有一縷火舌在燒,魏天涯賭氣地將桌上剛開封的半壇酒一飲而盡。
又露出個惡劣的,帶著點兒挑釁性質的微笑。十分小心眼地炫耀自己酒量之深,比謝扶危厲害得多。
宋彬深感煎熬,恨不能一頭栽進面前的酒杯裏。
……他從來就沒吃過這麽難熬的宴席,鴻門宴都甘拜下風。
看著魏天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謝扶危,宋彬終於沒忍住,手上一抖,酒盞摔了個稀巴爛,碎瓷片奔著金羨魚而去,劃開一道寸長的血口。
宋彬立刻急了:“金道友!”
這一道傷口對金羨魚而言還算不上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就是稍微有些刺痛,搖搖頭說:“我沒事。”
扭頭問離她最近的謝扶危,“我看看,你有手帕嗎?”
金羨魚其實只是隨口一問,沒抱著謝扶危會帶手帕的念頭,沒想到謝扶危竟然真的從袖子裏掏出了一方手帕。
白色的。
帕角還端端正正地繡著幾個小字。
“謝扶危之物。”
謝扶危之物??
……這是小學生的手帕嗎!
謝扶危卻捧起她的手,很認真地幫她纏上了。
“誒?”
這回不好意思地輪到金羨魚了。
她臉上發燒地動了動手,總覺得席上所有人都在看“謝扶危之物”那幾個字。
謝扶危擡起眼注視著她:“我的。”
這什麽意思,他很喜歡這個手帕??
金羨魚:“我洗幹凈還你。”
謝扶危:“嗯。”
他其實想說,金羨魚是他的。
這場飯吃得金羨魚壓力頗大,正好手受了傷,她站起身隨便找了個由頭離了席。
“我陪你。”謝扶危目光專注,仰著頭望著她。
“不。不用了。”金羨魚搖搖頭,婉言謝絕。
她也沒打算給謝扶危過分的優待。
宋彬只覺得金羨魚一走,本就不夠熱絡的宴席,又迅速冷淡下來。
鳳城寒似乎興致不高,也委婉地托故欠身離去。
謝扶危好像遲鈍地根本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他吃東西的時候也很專注,每樣東西他都只吃一塊。
無視眾人的視線,撿了幾樣,放到自己面前劃歸為自己的所有物。
感受著香香甜甜的糯米糕在口腔內化開,謝扶危又拿了一個盤子放到自己面前。
……這道牛乳糕,金羨魚應該會喜歡。
這道酥油鮑螺應該也不錯。
哪怕再想吃,每樣謝扶危都慎重地只吃了一點,鄭重地讓這奶香味在口腔裏停留得時間長一點,再長一點。
她沒吃多少,這些都要打包帶回去給她。
魏天涯埋頭吃桌上的糕點,面無表情地將自己的臉塞得鼓鼓囊囊的,頗有要那糕點噎死自己的架勢。
宋彬終於承受不住這冷戰的氣氛,飛快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諸位慢慢吃,我去解個手。”
宋彬一走,柴柔看了眼魏天涯,也拉著他離了席。
“你今日是怎麽回事?”
魏天涯擡起眼皮,板著張臉:“什麽怎麽回事?”
可惜他一口氣喝了半壇子酒,暈紅的面色沖淡了那幾分陰郁。
柴柔皺眉說:“我知道你心裏不痛快,但你看鳳道友、小山他們又何嘗痛快?”
柴柔:“就連白岐……”
魏天涯聞言擡起頭,盯著面色郁郁,悶頭喝酒的白衣少年,半晌都沒說話。
柴柔猶豫了一下,露出個苦笑:“實不相瞞,哪怕是我,今日看到金道友與謝道友在一起,我心裏也不好受。”
魏天涯瞳孔一縮,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我只是想不明白。”他忽然輕輕開了口面色繃得緊緊的。
一把推開柴柔,魏天涯睜圓了鳳眼,低吼道:“你們一個個的都失心瘋了嗎?金羨魚他媽的到底有什麽好——唔!”
“天涯!!”柴柔膽戰心驚地看著魏天涯忽然面色煞白,嗚咽了一聲,搖搖晃晃地軟倒了下來。
“你怎麽樣?”
不過片刻功夫,魏天涯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眼神因為痛苦茫然地失去了焦距。
好一會兒他這才推開柴柔,咬著牙站起身。
“我沒事。”
柴柔愣神:“你確定?”
魏天涯沒有吭聲,在柴柔的目光裏,跌跌撞撞地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