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二房(第2/3頁)

但總歸是親生母女,再次被娘親抱在懷裏,她真的十分欣喜。

寧氏又抹了會淚才收住了,一顆心放下後又如平日裏那般板起臉來:“你說說你,每年都一門心思要往你二姨母那跑。嶺縣那種破地方有什麽好去的?今日還遇上了這等事,真是不讓人省心!你若是出了事,讓娘如何是好?”

娘同二姨母的關系一直都不對付,兩人也幾乎是不來往的。就連她想去看二姨母,每回也都得討娘親好一陣子歡心才會準。可紀初苓又不想二姨母平白被埋怨,忍不住道:“娘,我遇上歹賊,跟二姨母又沒有關系……”

寧氏瞪了她一眼:“誰說的,還不是那地方沾上的晦氣。以後你都不準去了!”

秋露怕兩人要起爭執,忙道:“姑娘受了驚嚇,還是趕緊歇息要緊。”

若是原先的她,可能還會辯上幾句,不過紀初苓知道這矛盾一兩句話是解不開的,爭這個也沒有意義。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娘……”她抿了抿唇,垂下了腦袋。

軟糯糯又委屈的一聲娘,再加這一身的狼狽,看起來當真可憐兮兮的。寧氏瞧著語氣也軟了下來:“好了,娘先陪你回房。”

紀初苓搖搖腦袋:“娘親,我要找大哥!”

寧氏皺了下眉頭:“現在?郴兒說不定都歇下了。你出事的事情郴兒還不知道,你這副樣子過去不是讓他擔心嗎。明兒再說吧。”

明天就晚了!

紀初苓一步不挪,犯起倔:“我害怕,我要大哥,我就要大哥!”如今她回來了,這身子年歲不大,遇上這種事嚇壞心神,任任性想找最親近的大哥,實屬正常。

寧氏見她這非要找郴兒不可的架勢,拗不過還是同意了。

……

紀雲棠低著頭,仔細地繡著帕上海棠花的最後一瓣。

丫頭冬杏端了點心進來,見姑娘還繡著,輕聲勸道:“姑娘忙大半天了,明兒再繡吧。”

紀雲棠聽冬杏這麽一說,覺得手真有些酸了,便把針線放在一邊,端起了冬杏送來的玉露百花羹小口抿著。這模樣生得嬌嬌柔柔的姑娘,正是大房的嫡女,衛國公府的三姑娘。

紀雲棠喝了兩口,便好奇問道:“冬杏,剛剛前頭好像有些吵鬧,是怎麽了呀?”

冬杏聞言壓低了聲,將剛打聽到的消息同紀雲棠說了:“是二房的二姑娘,好像是今天回府的時候遇上歹人,被擄走了。二爺那邊急著要去找人呢。”

“啊?”紀雲棠驚地放下了碗,卻是被歹人,擄走幾個字眼嚇的。

“二妹妹已經被找回來了。”門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接著一位瞧著比紀雲棠大些的姑娘走了進來。

便是衛國公府的大姑娘,大房庶出的紀妙雪。

紀雲棠見了,笑道:“姐姐怎麽來了?冬杏,快給姐姐端一碗玉露百花羹來。”

冬杏應聲離去。

“這海棠花繡得可真漂亮啊,三妹妹年紀小小女紅就如此厲害,真是誰都比不上!”紀妙雪一眼就看到紀雲棠在繡的帕子,不吝嗇地誇了一句。

“姐姐又說笑。”紀雲棠嘴上這麽說著,心裏卻十分受用。

她是個虛榮的,最喜歡別人捧著誇著她,而紀妙雪最知道撿什麽話來哄她,所以紀雲棠跟這個庶姐一直都很親近。

紀雲棠得意了一會,才想起方才說了一半的事,問道:“對了,不是說二姐姐被歹人擄走了嗎,怎麽回來的?”

“好像是被人救回來了,出這種事真怪嚇人的。”紀妙雪有些後怕似地拍了拍胸口。

“就她事多。”紀雲棠沒好氣地吐了一句。深閨中的姑娘,原本聽到這種事還有些怕的,但一想遇上歹人的是紀初苓又不是她,便又不覺得如何了。

一提到紀初苓,紀雲棠心裏就不痛快。衛國公府的三個姑娘,就屬她花繡得最好,書畫也最好,可偏偏祖父就是喜歡二姐姐。紀初苓能有什麽本事,她還不就是靠的那張臉?

紀妙雪忙道:“你啊,在祖父面前可不能這樣。”

紀雲棠皺起眉:“本來就是嘛,沒事要往外跑,好好的鬧這麽大動靜出來。興許是她自己貪玩走丟了呢,然後怕被責怪,就說自己遇到歹人了,故意博祖父心疼她。”

紀妙雪見她嘴撅得老高,便哄了兩句,又小聲道:“且不說二妹妹,大哥那也出事了。好像是突染了重疾,病得極厲害,還是二妹妹去大哥院子的時候才發現的。聽說要不是大夫救得及時,險些就要沒氣了呢!這一件兩件的聽得我心慌,這不,沒忍住來找三妹妹了。”

“你說,今兒府裏也太不太平了。” 紀妙雪咬著唇道。

紀雲棠聽了,也沒怎麽上心。那大哥是個瘸腿的,整日就待在院子裏,要不是每年家宴還有露面,她真忘了還有這麽個大哥。二哥私下說過大哥不過就是個等死的廢人,病重不病重的又有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