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好酸呀(第4/7頁)

文伯伯今日高興,喝得就多了些,滿面紅光。紀初苓席上往謝遠琮那偷瞧,見他亦喝了不少酒。只是他好似喝進多少都面不改色一般,飲酒如飲水。

紀初苓默默將其歸結於臉皮太厚的原因。

兩相一比,文凜這面子可謂太薄。任誰過去說上幾句恭賀話,就歡喜得臉色通紅,加上幾杯下肚就出來的酒氣,他那張喜色滿面的臉就沒有消褪過。

不僅是比過喜服,就連此處的紅幅燈籠與之一比都黯然失色。

喜宴近尾,紀初苓席上只嘗了一點近無酒氣的小果酒,可不知是被喜氣熏得,還是被紅燭燈火晃得,眼都有些迷離起來。

她眯著眼,只身支靠在遊廊邊上的美人靠上,打遠盯著場中最引人的那個紅影看。也不是刻意,只是大紅之色於燈火間瞧來極吸人目光,而文凜那模樣不賴,穿這一身又很順眼。

賞心悅目的多看看總是好的。

正瞧著,後頭不知誰問了一句:“好看?”

紀初苓想也不想就點了點頭。

想也不想,倒是實誠,謝遠琮頓時氣噎。本見她一直瞧著別的男人,肚中的小壇子就已掀翻幾個了,這會更是碎了一地。

不就是大紅麽!他穿喜服時,可比文凜好看上太多了。

紀初苓點完頭後一琢磨,尋思著這聲似乎不太對,便轉了頭來。

謝遠琮不知何時站到了他手頭,這會板著張臉怪唬人的,眼中怨氣好似都飄出來了。

這會見她看來,謝遠琮就直湊了上去,一眨不眨盯著她雙目問:“別人的夫君苓苓看得眼都不移。他就那麽好看?”

這是上脾氣了麽,還不死心要再問一回。紀初苓發覺他話語裏頭還帶了威脅,仿佛不從她嘴裏聽到一句舒心的,就不會罷休的樣子。

紀初苓心想他都兩世人了,鬧起來怎還跟個小孩似的。可她又不怕他,咯咯笑了,挑挑眉頭:“好看呀。”

謝遠琮氣得牙關癢。

她明知他想聽什麽,這還誠心來膈應他。

紀初苓笑完,突然也湊過去,吸著鼻子聞了聞他:“好酸呀,這是別人喝酒你喝醋嗎?我的未婚夫君。”

謝遠琮心裏剛躥跳起的小火苗瞬間被滅幹凈了。

他頓時在心裏無奈自嘲。一陣未見,苓苓這拿捏他的本事倒越來越強了。偏他就甘於任她拿捏,還心悅得不得了。

喜宴結束,文涵已有半醉,正在將賓客們送走,忽見衛國公黑著臉吹著胡子就沖了過來。

“我阿苓呢?”

文涵一皺眉,他那好徒兒?宴上那麽多人,他不知道啊!

這是怎麽了啊?

紀老爺子怒目瞪他。

原是紀初苓人不知去哪了,尋遍一圈都不見人。人是在文家不見的,自是找文涵討人了。

文涵一聽頓時酒醒了大半,趕緊命人找去。

有了之前翠瓊山那些事,這會有一點不對勁兩人都擔心得要緊。

明是文凜的喜宴,這會眼看是要將府邸翻過來找的陣仗,秋露只好硬著頭皮跑去了老爺的跟前。

十分氣弱,就連頭也沒敢擡,懦懦道:“老爺,奴婢不知姑娘在哪,但姑娘該不會有事……”

“剛是見謝公子將姑娘給帶走了……”

文紀兩人一愣,聽完心才放下,後又竄了起來,各甩袖忿忿罵道:“那個混蛋臭小子!”

謝遠琮忽然想打噴嚏,但袖一掩還是忍下了。

他身如疾風,溫香軟玉抱在懷裏,於晚風月色下迎風起掠,眨眼功夫就能飄出幾十余步。

紀初苓則是又驚怕又歡喜,緊拽著他衣襟不放,看望京城那些十分熟悉的道路鋪子在她腳下掠過。他帶著她高高躍起時,仿佛都能觸及到天上那銀晃晃的月亮。

謝遠琮帶她出了文府後,趁著天色晚,街道上無人,便一路抱著她往那屋檐上去,幾下就到了平日裏需仰頭觀望的高度,之後越踩越高,把那望京城大多的房頂都給比下去了。

紀初苓雖有些懼高,但她不怕謝遠琮會失手,所以一路大睜著秀眸賞景。

直到了一處最高的樓頂時,謝遠琮才停了下來。

頂上比下頭風大。夜風涼習,吹得兩人裙袍都鼓鼓作響。紀初苓一眼望去,他們腳下這樓好似是最高的,其余檐道皆在腳下,眼前更是全無遮擋。從這看出去,四面八方一覽無遺。

仿佛天地寂靜之間,只剩了她跟謝遠琮兩人。

紀初苓暗暗想著,原來謝遠琮這些習武之人,平日裏還能夠看到這種景色啊!

謝遠琮見她十分歡欣,雙目明亮,裏頭映著兩輪彎彎的皎月,好奇地東張西望,可人得緊,不由會心一笑。

“好看麽?”

紀初苓忙點了頭,卻又聽見他問。

“跟文凜相比呢?”

紀初苓一口氣窒住,險些嗆到。

這人怎還在說這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