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程涼。”盛夏說,“開門。……(第3/3頁)

“你是唯一一個覺得,這奇跡還不夠的人。”丁教授感嘆。

“跟拍程主任這件事交給你,除了扶貧內容之外,我確實是希望你能挖到他這一塊的心路歷程。”

“紀錄片要以人為本,程主任不是一個援邊符號,他是一個人。你能抓到這一點,我很欣慰。”

“我跟你的感受是一模一樣的,程主任這個人現在給人的感覺……”

“太宿命化了。”

“他因為埋頭苦幹被捧上了神壇,架在哪裏,出一點點問題就是萬劫不復。”

“所以盛夏啊,你交給我的正片如果還是這樣的,咱們就還得剪。”丁教授長長地嘆了口氣,“這種掛在懸崖上的感覺,太懸了,沒辦法出片,我們還是得挖出他宿命化背後的故事。”

“這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他在這個遮天蓋地漫天黃沙的地方燃燒自己,火光之下,你得抓到他的真實。”

“刨除藝術感,我們拍的是扶貧,得腳踏實地,你明白嗎?”

丁教授後來還說了很多。

他這一輩子都在同藝術和現實割裂,他拍過很多曲高和寡的紀錄片,有口碑沒有票房,他說這就是個屁。

他希望盛夏不要走上這樣的路,太孤獨,沒有市場的市場紀錄片導演,就是失敗的。

盛夏被丁教授說的有些想抽煙,掏掏口袋卻只有幾顆程涼沒事投喂給她的糖。

她披上外套走出陽台,嚼著糖看著蘇縣的夜色。

同一層的程涼應該已經回來了,隔著幾米遠,陽台上有燈光,也有飄過來的若有似無的煙味。

每次有病人死去,他都會連續的做惡夢。

盛夏低頭,猶豫了半秒鐘又回到了房間,拿起攝像機,出門,走了幾步路,敲門。

“程涼。”盛夏說,“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