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原來的他(第2/4頁)

因此,陶歡兒母子被這位叔叔收留了。

陶歡兒選男人的頭一條標準就是必須有錢還願意給我花——兩者缺一不可。故而,這位叔叔是一位有錢也願意給女人花錢的主兒。

和一般人想象不一樣,作為“金絲雀”的陶歡兒並不會對那位叔叔事事討好,她偶爾會像貓似的撓撓人,卻不使人惱恨。

眼淚和示弱是她謹慎使用的武器,在辛桃馥記憶裏,就只有她帶著“拖油瓶”敲門上門的時候哭過那麽一回。

陶歡兒經常私下感嘆:我到底是老了,而且出現的時機不好。

辛桃馥當時沒明白,也沒問是什麽時機。

但現在他倒是明白了,陶歡兒與這位男人相識的時機是不好。她落魄了,還帶著一個孩子,只能依靠這個男人。這種狀況會讓她魅力大減,更別說提起娶她的心思。

後來某一天,陶歡兒下定決心再次找到了辛思勞,和他正式辦理離婚手續。與此同時,她還放棄了辛桃馥的監護權,把辛桃馥送回辛思勞的身邊。

辛思勞將辛桃馥拽回手裏,惡狠狠中帶著幾分嘲弄地說:“你連老子都不要,跟那個娘們跑了。還以為能過好日子是不?你也是個沒腦子的。她那樣的女人怎麽願意為了一個拖油瓶耽誤自己?”

辛桃馥忘了自己是什麽反應了。

但他好像無法痛恨陶歡兒,在他的記憶裏,陶歡兒永遠懂得怎麽樣讓別人偏愛、優待她。

或許,辛桃馥也很希望得到偏愛和優待。

他剛與殷先生相識的時候,便無師自通地展示出了最容易被喜歡的模樣——近乎是陶歡兒在那位叔叔面前的樣子,不總是可憐的,也不總是驕傲的,但總是漂亮可愛的。

當時,他把殷先生視為一位“追求自己的、對自己有意思的人”,他自信殷先生對自己有好感、被自己吸引著,所以他能遊刃有余地玩遊戲、耍心機,倒是挺快樂的。而殷先生的反應似乎也不錯——直到十八歲生日那一天,辛桃馥的自信被全部打破。

他變得困頓疲憊,不知所措,別說耍些小心機小花招,就是說話都不利索了——

這自然就……不可愛了。

班子書說得對,先生被他吸引,必然是被“原本的他”所吸引,他應該要保持那個樣子才好呢。

雖然那個“原本”的他,其實也不是“真實”的他。

而是一個”很容易吸引男人/女人的人設”。

辛桃馥腦中忽而閃過白天父親的挖苦之語:“有本事,不愧是你媽的兒子。”

這句話利劍一樣劈入辛桃馥的神思裏,使他恍惚了好一陣子。

直到奶奶喊起了他的名字,辛桃馥才收起心思,專心問起奶奶的狀況,這才從奶奶和醫生口中得知,原來奶奶的病情比較復雜,原本的醫院就建議轉院。但是因為床位緊張等等的原因,一直沒有落實。直到殷先生過問,才得到解決。

奶奶有些迷迷糊糊的,對辛桃馥說:“是不是要花很多錢呀?”

辛桃馥眉頭一皺,隨後又揚起笑容:“不會呀,我剛好認識的朋友在這個醫院有熟人,所以解決了。”

說著,辛桃馥就拉著班子書跟奶奶介紹道:“這就是我新認識的朋友班子書。”

奶奶忙不叠地跟班子書道謝。

班子書雖在殷先生面前頗為恭敬,但本人卻也是一個習慣了被人鞠躬感激的人物。面對老人家感表涕零的千恩萬謝,他並沒有感到不好意思,仿佛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合。他只是微笑地客氣著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不用謝我。老人家能在這兒安心養著就是最好不過的事了。”

辛桃馥看望了奶奶之後,被班子書送回紫藤雅苑。

班子書和他並肩走過紫藤蘿過道,辛桃馥望著垂下的藤蘿,忽而問道:“那位喜歡紫藤蘿的原主人是什麽人呢?”

班子書頓了一下,道:“是一個不方便被提起的人。”

辛桃馥聽了這話,便訕訕然閉上了嘴。

大約是怕辛桃馥難堪,班子書又扯開話題,閑聊起日常。

辛桃馥也順著話題與他瞎扯一通,算是聯絡感情。

陳叔見了班子書,臉上那張職業微笑都多了幾分溫度,熱情地說要班子書上茶送點心。班子書只道:“沒事,我就是送辛先生回來的。我也該走了。”

“慢走。”陳叔便親自將班子書送到門口。

看著陳叔對班子書的態度,辛桃馥更明白自己是被敷衍對待的那一個。

辛桃馥沒說什麽,卻是一反常態,並沒有回臥室,而是到了起居室,坐在那張上世紀出產的貴妃椅上,翹著腿看起了電視。

正看到一半,便見那個每天給他送飯的女傭經過。辛桃馥便說:“菲姐,給我弄杯茶,還有水果。”

陳菲愣了愣,她好像還是第一次聽到來自辛桃馥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