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子母陰棺(第2/2頁)

如此神仙手段,已令人瞠目結舌,如此威能,什麽事做不得?但如此無所不能的柳仙師,做完這些布置猶自裹足不前,只對那棺影做防禦之態,阮容在心底念誦著謝燕還這三個字,先想,原來這就是那大魔頭的名字,旋又警醒過來,驚出了一身冷汗,心中趕忙持念清凈經。又想,不知柳仙師要等多久才有勇氣上去看一看,他本事顯然不如大魔頭高,為什麽還來追查這人的下落。

正這樣想著,天邊鐘聲逐漸消止,但更遠處隱約有聲音連環相和,只是阮容等人聽不仔細罷了。洞中本已沒有風,忽然間一陣清風拂面,一位華服少年落在柳仙師身側,不言不語,舉起手中玉笛,對洞頂做催逼之勢。

又是一道白光,阮容等人眼前一花,洞中不知什麽時候已多了一名長髯老人。如此異光連閃,十多位仙師在洞中各處現身,那子母陰棺的影子依舊一動不動,柳仙師神色一寬,扭頭對阮容眨了眨眼睛,笑道,“你說的不錯,我本事不大,不過,我本事雖然小,但我有師兄弟呀。”

阮容沒料到自己的心聲柳仙師也能聽見,不禁大驚,那華服少年道,“師弟,休要多言,大事為重,把這些凡人都料理了。”

周嶴大驚失色,幾個兵士更是早嚇倒了,唯獨阮容先是一驚,隨即便是恍然:是了,我們已經聽了謝燕還的名字,清凈經就不夠用了,謝燕還可以輕易在我們心裏種下種子,這幾個仙人一定要防患於未然了。

在她心中,自己早活不成了,阮容倒不怎麽驚惶,只扭頭看了周嶴一眼,唇邊浮起諷笑,心道:你殺了我們全家,還喊什麽柳師、柳師,沒想到吧,你不過也是一條狗罷了。

柳仙師面色微苦,嘆道,“可惜了。”

話雖如此,但他絲毫沒有猶豫,衣袖一拂,靈光飛出,眾人都被收了進去。柳仙師神色一肅,並指成劍,催動護身靈寶遙指洞頂,喝道,“淩霄門在此,為天!”

天外極深遠處傳來一聲悶響,似是對他的話做出回應。

那長髯老人一甩拂塵,“盤仙門在此,為地。”

地面逐漸搖動起來,一名綠衫女子身後彩絳飛舞,柔聲道,“玉溪派在此,為人。”

眾人異口同聲,“三宗在此,為天、地、人,天地人為三才,日月星為三辰,卦三畫而成,鼎三足而立!三才鼎,立!”

隨著眾人念誦,洞頂搖動幅度更大,像是身處鼎中,鼎足搖晃,眾人在鼎下為薪火,洞頂的子母陰棺則為鼎中的丹藥,被煉得翻滾不停,那華服少年沉聲道,“淩霄門陳余子,請謝師叔現身!”

洞頂終於傳來一聲長笑,這笑聲高闊嘹亮,猶如鶴音傳遠,直刺天際,洞頂那棺狀陰霾動彈了一下,支出一塊新的陰影,似是有人揭棺坐了起來,柔聲道,“陳余子,柳寄子,這七百年來為我護法,辛苦你們了。

他話音未落,陳余子大喝一聲,“動手!”

眾人手中掐訣,喝道,“三辰三畫,三才鼎,鎮!”

轟隆巨響中,一股巨力從天而降,猶如巨鼎下落,其勢磅礴,仿佛這世上任何東西,都將被其鎮壓其下。洞頂陰棺在這股巨力鎮壓之下,也開始簌簌發抖,但眾人面上絲毫不露得意之色,與之相反,個個面色凝重,持決運起法力,柳寄子額前見汗,顯然吃力之極,勉力道,“諸位,謝燕還重傷未愈,不能動用青劍,三才鼎借用大陣之力,他破不開的,務必撐過這幾個時辰,老祖隨時會到,他跑不了!”

眾修士齊聲應是,催動法力與陰棺相抗,過了不知多久,那綠衣女子身後有人道,“師姐,我法力跟不上了。”

三宗在此,卻是玉溪派先有人支持不住,綠衫女子不由皺了皺眉,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丟了過去,責道,“怎地修為如此不濟?——咦!”

她猛地回過頭,驚疑不定地望了望身後的師弟妹們,只見眾人都愕然回望,不由暗叫不好,問道,“剛才誰問我要了丹藥?”

柳寄子臉色丕變,“不好,難道被他逃了?”

眾人心神已亂,陳余子一拍腰間葫蘆,一道寶光飛出,在地井中大肆噴吐,眾真運足目力四處尋找謝燕還的蹤跡時,頭頂一聲長笑,那子母陰棺猛地跳動起來,大有掙脫三才鼎的態勢,陳余子喝道,“諸位不可松懈,此子詭計多端,真身看來還在棺中,我們穩住法力!”

“你瞧。”

地井中擾亂的眾修士,在阮慈看來只是一層灰色的虛影,她不斷回頭顧盼,謝燕還將手中的玉瓶上下拋動,笑著說道,“我的法術好玩不好玩?”

她牽著阮慈悠然向外走去,笑道,“我帶你去看看一些更好玩的事兒——還借給你一樣東西,你說好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