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隕落當場(第2/3頁)

周知墨待要再逃,那遊龍哪會給機會?將他叼在口中,往回飛來,尖齒已是穿透周知墨上身,給他留下重傷。

這一路行來,血珠四灑,血味濃厚腥甜,河灘上湧出許多小蟲,舔舐滴落血珠,但河面、崖頂卻都是靜悄悄的,方才那些攻擊乘輿的妖鳥,不知何時已飛回山林之中,周知墨慘笑道,“原來你才是劍使羽翼。”

阮慈也道,“原來你真躲在石筍叢中。”

周知墨凝視著她,咳嗽了幾聲,吃力地道,“不錯,若你們沒有東華劍氣,早死在鳳凰腸中了。我、我輸給了劍氣,沒有輸給你們。”

他這話確有道理,若沒有劍氣摧毀石筍林,在那處處都是禁制的石林中,可以將身化煙的體修不知有多少優勢,大可將眾人分開獵殺,便是有了劍氣,周知墨一人能將這十余人殺了一半還多,直到阮慈四人聯手,方才不敵,一身修為也是可見一斑。

阮慈點頭道,“不錯,你很厲害。這便是你的遺言麽?”

周知墨面色逐漸茫然,似是思維已沒有那樣靈便,他唇齒間不斷湧出血泡,遲緩道,“河灘上有鳳凰血瘴,每每攻擊崖面,便會觸發,我有避瘴之法,和、和你換命——”

他傲氣十足,至此仍不肯乞活,而是再度提出交易。阮慈若是和周知墨換了避瘴之法,便要放他走,卻是不能食言。她想了想,搖頭道,“不換。”

周知墨望著她問,“你能禦風,他們不能……”

他說話已極為吃力,但含義仍是清晰——你真能將同行眾人的性命棄之不顧?

阮慈目注他道,“修道人各有各命,我救他們已太多次了——其實你也應該感到高興,我把你的命看得比他們更重一些。”

周知墨尋思一會,唇邊露出慘笑,竟也隱約有自豪之色,笑道,“不錯,我……我死得……賺了……”

喃喃言語聲中,遊龍將他嚼吃盡了,吐出一身衣物還有幾個乾坤囊,回身投入玉璧,卻是並未化作龍紋,只化作小小一朵祥雲,余量要比之前三條遊龍更少一些。阮慈心想,“這是劍氣第一次對付體修,不像是真修那樣,吞吃道基便完事了,要全吞下骨肉才算是真正殺滅,看來體修要比真修難殺死得多。此次殺滅築基修士,劍氣損耗明顯多了些,看來若是和金丹修士對戰,只怕是有去無回,禁不起幾次消耗。”

她雖然對周知墨立場強硬,但心中也牽掛著同行眾人,一邊想,一邊禦風往回趕去,折過山壁,只見地面上果然騰起淡淡血色,不似綠玉瘴那般顯眼,但眾人卻都被吸在地面附近,和那血色瘴氣苦苦相抗,若非孟令月珠光有抵禦瘴氣之能,早已被瘴氣吸入地面。

此時空中更有許多妖鳥向下撲擊,眾人一邊要對抗瘴氣,一邊要抗擊妖鳥,身形還不能移動,已是險象環生。嶽師弟倒在一邊,屍身已融化了一半,看來是被鳥妖擊傷,墜入瘴氣,逐漸被融化吞噬。

遲芃芃的鈴鼓已化為栲栳大的金鐲陣,在她頭頂投下金光,但這金鐲只能護得一人,孟令月手中明珠毫光大放,照得光暈比平時遠了數倍,卻是面色蒼白,正在苦苦支撐,為李平彥爭取更多空間和鳥妖周旋。李平彥落在河灘邊上,和她距離甚遠,直面鳥妖攻勢,她想要護住李平彥不被瘴氣吞噬,就非得把明珠催動到如此地步不可。

阮慈已用劍氣擊殺周知墨,也就不再忌諱使用東華劍氣,寒霜劍又在剛才輕微受損,見情況危急,把玉璧一拍,又放出一絲劍氣,向鳥妖追去。眾人都是精神大振,遲芃芃也飛出金鐲,往李平彥那處對抗妖鳥,口中叫道,“瘴氣比妖鳥厲害!慈師妹不要靠得太近!”

的確,這淡淡血色只有薄薄一層,望著不如妖鳥起眼,但阮慈剛才就被吸住,若非孟令月相助,又是瘴氣剛起,幾乎就脫身不得。她運足目力往崖壁看去,只見周知墨碎石之處,緩緩有血色流淌下來,剛才她釘穿周知墨所在,亦有血色探出,心中也是暗暗吃驚,想道,“周知墨剛才故意受我那一劍,可能就是想好了,一舉兩得,我在石壁上追殺他,每一劍都會刺激石壁,放出血瘴,他還是惜命,不肯再冒險,不然他再躲我幾劍,我劍氣震動石壁,血瘴更是濃稠,等我殺完周知墨回來,可能同伴無聲無息就都被血瘴吞噬了。”

此時血瘴被幾番刺激,已比剛才濃郁不少,阮慈叫道,“你們把剛才收走的鳳凰砂塗在身上,周知墨身上有鳳凰砂的味道!”

其實她也不知道這麽做是否奏效,畢竟周知墨可沒有下到地面,不過情況緊急,眾人均急忙依言行事,李平彥剛伸手去腰間要掏乾坤囊,河中嘩啦水響,一條巨尾突地伸出水面,向李平彥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