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攜手登船(第2/3頁)

他是魔門少主、元嬰大修,也是魔門手段的大行家,此時娓娓道來,阮慈聽得也是入神,更感到魔門手段之險惡隱蔽,不由問道,“若是如此,怎麽沒人戳穿他們呢?難道就任憑他們這般亂種魔念?”

“一來,便是有這樣的隱藏禁制,也未必處處都管用,盛宗弟子自有法器神通鎮定心神識海,也很少買這種東西,便是買了,也不過是好奇地把玩片刻,便即丟開。二來你看買畫的是否多是散宗弟子,甚至幹脆就是散修?這些修士原本前途就不甚明朗,每日裏東奔西走、捉襟見肘,對他們而言,這仙畫的好處,遠大於可能的壞處。”

說話間,數百修士逐一登船,阮慈也和瞿曇越一道登上甲板,兩位改為傳音交談,瞿曇越微微指點,阮慈果然見到那些買畫的主顧,多數都是年紀偏大,神色悍勇之輩。不由也是微微點頭:修士身份,很多時候從年齡便能看得出來,開脈之後,成長便會緩慢下來,如無其他意外,築基時的面貌便不會再變,是以盛宗之內,修士不論輩分,多是青年、少年模樣,這種築基期便是一副年過三十的容貌示人的,門中品第也就不會太高。多數是從開脈時起便在外奔走,籌措修道資糧,因此滿面風霜,或許對他們來說,結丹也是奢望,而一副能起到許多作用,卻賣得甚是便宜的仙畫,便是多灌注一些法力,也實在是得用的法器了。

“他們也要去恒澤天內嗎?”

她悄聲問瞿曇越。瞿曇越道,“每逢恒澤天開放,都有萬余名修士進入,他們自然也是要進去的,只是不會爭奪恒澤玉露罷了,便是機緣巧合,得了玉露,出來也是賣給盛宗。對這等修士來說,恒澤天是個難得可以發財的秘境,但對我們這些盛宗弟子而言,恒澤天卻是一張血盆大口,每次洞天開放以前,從渡船上便開始死人,你瞧,船頭是否隱隱有金丹靈壓盤旋相候?”

阮慈從剛才便感到數股隱約靈壓,只是隔得較遠,渡口也有大陣守護,是以淩迫感也不強,聞言問道,“那是什麽?我還當是渡船豢養的妖獸。”

瞿曇越冷笑道,“怎麽可能是修士豢養?那是上一次往寶雲海開去時,從船上丟下太多屍首,它們吃得開心了,因此跟隨洄遊,只等著大快朵頤的河妖!”

阮慈被他說得毛骨悚然,驚道,“何至於此?”

瞿曇越道,“怎麽不至於了?你自己算算,中央洲盛宗數十,茂宗千百,有誰不想得到恒澤玉露?這些修士算在一起,至少也有兩三千人,若是都等到在恒澤天內再拼鬥起來,時間是不是也緊張了些?要去寶雲海,除了翼雲北望這渡口,別無他途,除非是請來元嬰級數的修士護送,才有可能不坐渡船,直接翻越寶雲海四周的險境。大多數修士都要在這兩年間登船東去,若你有能力,難道不希望在舟內殺滅幾個老對手麽?”

他說的老對手,自然是和上清門素來針鋒相對的宗門,阮慈也不否認,若有所思地道,“也不知燕山這一次,派來的是否就是周知墨。若是派了別人來,被我知道了,自然要盡快殺了他我才安心。”

瞿曇越笑道,“這不就對了,你有這樣的心思,旁人也有。是以這玉舟平時嚴禁爭鬥,但在恒澤天開放這幾年,卻是放下了這規矩不提。只請了許多金丹護法,不許修士打壞船上的禁制,自然,這船票也是要漲上幾分。”

說話間,兩人已走進船艙,這玉舟顯然也是洞府類法寶,表面看只是一葉輕舟,內裏卻是一處不大不小的洞府,只是空間十分緊湊,重樓疊宇,矗立著百多幢五六層高的小樓,瞿曇越取出兩人的船票,只見玉葉微微發熱,顯出了艙室所在的方向樓層,阮慈道,“你買了兩張什麽樣的票?”

瞿曇越道,“我到的時候還早,能選艙室,我選了靠船尾的一間屋子,那裏穩妥些。”

若靠船頭,修士來往穿行,多少都會有靈光蕩漾,妨礙修行不說,若是有人前來襲殺,也很難提防。阮慈對他的布置自然放心,兩人飛到船尾,尋到艙室所在,那處是一棟四層小樓,他們的票買在三層,三層共有三間屋子,瞿曇越道,“不如我們殺了第三名乘客,如此這一層便都是我們的了。”

阮慈皺眉說,“你為什麽不殺了這一幢屋子的舟客,這樣還能在樓旁布陣呢。”

她本是說的反話,瞿曇越卻大為意動,認真沉吟了起來,阮慈反倒先受不了了,叫道,“別呀!別真殺!哎喲——哪裏就到這個地步了!”

瞿曇越這才罷了,但對阮慈的心慈手軟,他有些不以為然,問道,“死在這裏和死在恒澤天內,有什麽區別?”

阮慈道,“或許沒什麽區別,但我就是不喜歡在這裏無緣無故地先殺人,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