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瑞雲飛渡(第3/4頁)

王盼盼貓臉露出得意之色,“嘿嘿,但他們再也沒有想到,你的氣機本來就是假的。瞿曇越大概是已想到了,不然多少也要囑咐兩句。所以你現在知道,當時我為你找了這麽一個師門,是多麽高瞻遠矚了?若不是上清門這樣的大戶,怎麽可能讓你這個築基小弟子,隨意就把洞天靈寶帶在身上?”

絮絮叨叨,又囑咐了許多,眼看前方一片水光,隨清風不斷激發漣漪,它這才停了下來,嘆道,“我也不能再往前去了,你在裏頭小心些罷,我知道你是絕不會死的,但……”

它尾巴擺了一下,“但不知為什麽,我看你一步步走得這樣順,卻也高興不起來……”

阮慈笑著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腦門,溫言道,“別擔心啦,我會好好兒的,有什麽好難過的?人活一世,開心些才好。”

她取出一頂帷帽戴上,神念暗自催動雲子,氣機頓時為之一變:天命雲子連內景天地都能偽造,甚至連道韻入體的畫面都能偽裝出來,改變氣機又有何難?阮慈真正的氣機本就沒有露於人前,一直都在雲子遮蔽之中,無非就是換一種偽裝罷了。

王盼盼看了,滿意地點點頭,往旁一躍,跳到一朵雲上,阮慈和她揮手作別,心念一動,又改換了遁光顏色,在空中繞了一個小圈,這才往那大澤之畔落了過去。

她身穿的衣衫本就是越公子的一件法器,可以隨意變幻形制顏色,此時一襲紅色圓領袍,頭戴帷帽,瞧著男女莫辨,站在大澤邊上,只有寥寥數人將眼神投注過來,不過片刻便轉了開去。

眾人各自都站得很開,彼此並不攀談,這片大澤極是闊大,湖岸上可以站上數千人也不擁擠,不斷有遁光飛來,都是停往更遠處,只有一點遁光,引來眾人注意,有人喊道,“那是鴆船的氣機!”

話音剛落,四面八方都有劍光放出,往那遁光斬去,那遁光便是再有手段,被百十道劍氣斬在半路,也只得哀鳴一聲,落下雲頭,阮慈凝神望去,只見遁光之中,一名修士面若金紙,雙眼緊閉,顯然受了重傷,確實就是當日同舟之人。

可見這同階修士多了,再是高妙的修為也不管用,能躲過鴆宗毒力的修士,多少都有些不凡,但今日也折在了這裏。阮慈心中暗自警戒,面上卻是鎮定如常,只是打量了幾眼,便繼續冷漠地抱臂望著眼前這片大澤。

這寶雲海,本來沒有實在的海水,鳳阜河那滔滔河水到了入海口,全都被一個天然大陣化為靈氣,往上蒸騰,便是寶雲海下那時漲時退的靈氣大海,寶雲之下,說是虛空也可,說是海水也可,有時天邊寶光之中,仿佛有碧波湧動,但飛到近前,撥開雲頭,仔細看去又是朗朗晴空,只有靈氣卷動。

阮慈在寶雲渡待了這麽久,也不是沒好奇過靈氣底部是什麽,不過她望不到那樣遠,據瞿曇越說,越往下潛去,靈壓越強,元嬰修士也承受不了這麽巨大的壓力。寶雲海岸邊群山,臨海一面幾乎沒有凡人、修士居住,便是因為天然大陣並不是那樣穩定,有時海中靈氣大潮,逸散出的靈氣狂潮席卷山頭,可以摧毀一切有靈之物。而此時這大澤卻又和平時偶然見到的幻象不同,即使已經到了跟前,看去依然是水光瑩瑩,仿佛真有一處大澤虛浮空中,阮慈彎下腰沾了一絲湖水,那湖水在指尖散逸成靈氣,和天地靈氣似乎又有微妙區別,但差別十分細微,阮慈還來不及品鑒,靈氣便已逸散。她不由暗自點頭,心道,“難怪只有築基修士來這裏,恒澤天的靈氣和外界不同,兩種靈氣雜處在一起,這裏的空間本就不太穩定,就是化身到此,除非斬斷因果,否則冥冥中對氣勢場終究是有影響,化身折在空間裂縫裏,倒是無妨,但他身邊攜帶的後輩弟子也要跟著一起死,就很不劃算了。”

正這樣想著,天邊一道遁光猶如長虹,氣勢非凡,落往此處,眾人都不由扭頭看去,更有不少修士面露凝重——雖然內景天眾人都收了起來,不會被外人輕易窺探去詳細修為,但氣勢場中,還是能感應到氣機變化,此子靈壓甚重,給眾人帶來的淩迫感甚至接近金丹修士,毫無疑問,此子已經是築基境圓滿,距離結丹,怕也就只差那麽一點機緣了。

遁光落下,現出真容,乃是一名冷艷少女,此女氣度高華,眸光顧盼之處,令人紛紛生出自慚形穢之感。她很快擇定一處,蓮步輕移,傲然穿過眾人目光,走到一位帷帽修士身邊,對他微微一笑,那帷帽修士伸出手來,她毫不考慮,便和他雙手相握,站在了一處。

眾人不由對那帷帽修士另眼相看,紛紛重新打量,只是氣勢場中,卻未見有多特別,便道他應該是以密法遮掩了修為。美人恩重,能得此女如此青睞,這修士也定有不凡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