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上境之密(第2/5頁)

不消半刻,樊師弟已補足靈氣,他對靈玉的耗用速度也比旁人快得多,想來亦修有什麽特殊功法,眾人先後收功起身,小蘇多耗了小半個時辰,腳下多了一堆灰蒙蒙的廢石,沈七瞥了一眼,從懷中取出一個乾坤囊丟了過去,口中冷道,“平攤。”

眾人亦是紛紛會意效仿,畢竟幻陣會擇選誰施加靈壓,誰也說不準,若是選到誰誰就自認倒黴,這般的隊伍還有什麽信任可言?既然結伴同行,這些靈玉小事,便應當互相扶助,才算公平。

小蘇也是欣然笑納,起身遊目四顧,說道,“諸位可曾留意,這裏雖然是一片純白,但我等的五感似乎和之前又有不同,在下汲取靈玉的速度似乎都有了提升。”

他消耗大,靈玉也服得多,感受自然比旁人深刻。眾人聞言都是仔細感知,阮慈神色卻不太好看,瞪了小蘇一眼,止住眾人道,“不要細品,小心知見障。”

的確上來這層台之後,阮慈也有感覺,五感甚至對氣勢場的感應都和下一層不同,大概是因為他們攀爬了一層高台,這裏原本是金丹界面,眾人憑借自己突破到這一層,對這方天地來說,便如同是突破到了金丹期,甚至可能本地修士突破境界的方式,也和他們有些類似。不論如何,眾人現在至少擁有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幻覺,已能體會到金丹期的感受,但他們未曾融入此地,法力卻未提升,而且沉浸得太深入,留下太多回憶,說不準在真正突破時,會成為知見障,令其心魔重重,終身不能再行進階。

在阮慈來說,這一絲幻覺也不能作為意修的憑據,否則她早靠煉化東華時的感悟一步登天,登臨道主了。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麽妨礙,雜修就是這般,雖然不如真修一步一個腳印,但許多真修的忌諱對她也是如同無物,是以她還有閑心觀察四周,“而且此地也不再是一片純白,我們待得足夠久,幻陣捕捉到我們散逸出的零碎念頭,已開始衍化幻象……這是……城頭戰場!”

她一下跳了起來,“快走!快走!不論是回去還是繼續,都要快些!遲了便來不及了!”

眾人還在品味阮慈話中的意思,又被她連聲催促,一看周圍,也是大駭,隨著阮慈拔足而逃:此處天地雲霧繚繞,霧氣漸展,純白退卻,卻是可見城外密密麻麻的修士隱約被勾勒成型,陣中寶光縱橫,那隱隱靈壓絕非法器所能給予,正是金丹修士才有能力使用的法寶!

以六人的修為,在築基期中可以說是縱橫捭闔,但在能成為道祖利器的金丹期修士面前,怎是對手?便是戰場余波,也可能令他們受到重傷,便是沈七都沒有留下觀戰的膽量,腳底抹油,差點就跑在阮慈頭裏。不過六人仍是一致前行,沒有一人往回行去,全都跟在阮慈身後,順著腳下不斷衍化出的精金道路,往城中奔去。

若不是在幻陣之中,眾人早就大聲議論了,樊師弟更是憋得雙眼發紅,但此時卻是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更不能沉溺在五感中那同而不同的區別,一心一意,只望著腳下道路,沒過多久,便又感受到熟悉靈壓,倒是松了口氣,知道此時距離戰場已是較為遙遠,便是遠處打了起來,也不太會牽連到自己這六人。

才剛這樣一想,只覺得身後一陣淩厲勁風,風中所含靈力精純無比,正是靈氣純粹到極處之後才能凝聚的靈炁,從前以樊師弟的修為,對靈炁的感應也不能這般詳盡,甚至連風中靈炁交織的模樣都能描摹出來。他扭過身子,往前側行幾步,避過那道勁風,只聽得一聲刺耳刮響,這勁風擦著地面劃過,一路將經過屋舍揚起,已非在下一層交戰時的模樣,築基期修士的交戰,從來都在城外,也很難傷損精金制成的法器、路面。

這僅僅是金丹期和築基期最微小的不同,但樊師弟還未想得更深,已是覺得心中一陣煩惡,內視之下,不由面色一變:僅僅是剛才感應勁風,神念便已快速消耗,道基之上倒映玉池的那方虛影,已然比下方那畝實在的玉池要淺了幾分。

識海神念,便是如此,一旦神念虛影不能倒映全部玉池,法力便會跟著從玉池溢出,成為對身體的重負,而能彌補神念的寶藥,卻不比靈玉那樣可以隨意尋覓。好在樊師弟家底甚厚,一面奔行,一面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用袖子掩著一口服下。不多時那煩惡之感便消散不見,也再不敢多思多慮,收斂所有心緒,只是跟著阮慈完全行去。

還好,靠近高台時,靈壓依舊沒有改變,若也變為金丹期的靈壓,眾人只能望而卻步,設法回到下一層去等死。此時卻還有一線生機,眼看高台在前,也來不及調息,此時身後靈炁已是起伏不定,顯然城外大戰已起,甚至有不少法寶余波,直接闖入城內,便如同剛才險些擊中眾人,又被躲過的勁風一般,在城中四處肆虐,誰也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波及到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