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飛熊狡詐(第2/3頁)

李平彥咳嗽了一聲,摸了摸鼻子,道,“這也不然,她尋了一個恩宗弟子入贅,孩子都是夫君生的,上回就在坊市裏,還見到有個散宗修士,生得頗是有賣相,和她形容親密,若是納了小,上回一見又是數年過去,可能膝下又多了幾個子息。”

阮慈差些嗆了茶水,雖然上清門大概也有這般結姻生子的夫妻,但她身為洞天門下,豈是這些絕道修士能輕易攀附的,又多數時間在紫虛天潛修,並未出門太久,見了孩童,也不會問到底是誰生的,這還是第一次聽聞。“孩子也能換人生的麽?這,這是怎麽辦到的?”

李平彥笑道,“這有何難?築基修士服用一枚丹藥便可,金丹修士,只需要交換精炁,便是從未牽過手也能生兒育女,那精炁遇合所生的胎兒,附在誰身上也是可以擇選的。元嬰、洞天想來更加簡便,不過我等修士若是有心道途,便是締結婚姻也多數不會生兒育女,只有絕道修士才會這樣繁衍家族,既然已經終生難望上境,多數也就不會僅僅這般行之。”

阮慈啊了一聲,問道,“為什麽?不這般還要如何?”

李平彥欲語無言,扶額和阮慈打商量道,“或者慈師妹將來去問小蘇吧?小蘇定是很樂意解答的,還有幼文,嗯,幼文雖然勉強,但說不定也能勉為其難。”

阮慈自然知道李平彥在打趣自己,她也並非全然不知世事,仔細一想,也就明白過來,啐道,“不就是無望上境,便開始縱情享樂了麽,這也是荒謬,我等築基修士已能完全控制己身軀體,想要享樂,刺激經脈便可飄然欲仙,要多久便有多久,只是這般究竟有什麽意思?”

她不禁又想到修煉有時候也沒什麽意思,不免又嘆了口氣,憂愁地道,“不過人生中有意思的事本也不多。”

李平彥終究不欲多說此事,笑道,“罷了,師妹自幼一心清修,此時不懂,該懂的時候再懂,豈不更好?倒不必我在這裏多嘴。”

雖然阮慈閑來也愛看《天舟渡》,但瑯嬛周天這般闊大,一地又有一地的風俗,阮慈遠遠說不上是博古通今,便是天錄,對這些絕道修士的日常瑣事也事茫然無知,眾人閑來談天說地,倒也頗有滋味。李平彥又已交代門人,在金波坊市暗中留意,若有時間靈物的消息,便報來給他知道。

不覺又是數日過去,這一日天錄抱了那小飛熊來找阮慈,笑道,“慈小姐給的丹藥頗是神效,小熊兒已是大好啦。”

他本就可愛可憐,又抱了個嚶嚶亂叫的小熊,瞧著更是猶如畫中仙童一般,也不知是他更可愛一些,還是那小熊更可愛一些。阮慈見了,心花怒放,想將小熊兒從天錄手上抱來,小熊卻抱緊了天錄,頗是警惕地盯著阮慈,栽在天錄胸前,‘嚶!嚶!’地叫著。天錄笑道,“這熊兒膽小得很,我照顧它多些,他就只認我,虎伯和盼盼想要靠近,它都爬得到處亂跑,連鮫姬姐姐都不買賬。”

阮慈便不勉強,逗了它幾下,問道,“小家夥,你可願意隨天錄哥哥一道回紫虛天去?在紫虛天,竹子任你吃,也不會有人敢傷了你的。”

那小熊築基不久,在黑白飛熊中大概年齡算是幼小,只有模糊靈智,聞言面上便現出迷惑之色,仿佛不能理解阮慈話中的意思,不過見阮慈沒有惡意,便壯著膽子,在阮慈手上嗅了嗅氣味,濕漉漉的鼻子才一觸便忙移開了,又將臉埋進天錄懷裏,‘嚶——’地長叫了一聲。天錄笑道,“噢?是嗎?”

他轉頭對阮慈說道,“熊兒喜歡喝竹葉清露呢,問我紫虛天裏可有清露喝。”

竹葉清露是綠玉明堂的巨竹感陰陽二氣凝結的靈露,紫虛天好物固然不少,但要說完全一樣的靈物卻是沒有,阮慈道,“唉,怕是沒有的,你問問他,靈果可愛吃麽。”

她拿出金波宗款待的一枚靈果,放在手裏引誘小熊,小熊嗅了幾口,又把臉轉開,天錄在它頭頂摸了幾下,責道,“真是挑食。”

“便是想吃清露,又有何難?”虎仆走來笑道,“慈小姐差人每月前來收集,也就是了,不過是這樣一點小事,紫虛門下,難道連這點排場也不配麽?”

阮慈竟從未想過這般解決,是以也是好一陣為難,聽虎仆這麽一說,先是一陣意動,後又覺得不妥,搖頭道,“不行,這般嬌寵,恐怕難成大器,若是你這樣挑食,情願過著這樣朝不保夕的日子,也要留在綠玉明堂,那我們回山時便在綠玉明堂將你放下。”

其實她為了治好小熊,給天錄的丹藥甚至連金丹期都是可用,換做靈玉,買來的清露夠小熊吃上十數年,更為其殺了九人,便再遣幾人來取靈露,也不是什麽大事,虎仆自然為她安排。但阮慈心意已決,對小熊說話時語氣便淡了下去,那黑白飛熊眨著雙眼,看看天錄,又看看阮慈,突然大叫了幾聲,虎仆側耳細聽,笑道,“真是狡猾的小熊兒,原來不過是講價錢罷了,慈小姐這般說,它又覺得清露不喝也罷,有竹子吃便好得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