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氣機交融(第2/3頁)

阮容忙道,“這卻不必,你何須因我改了行止,種十六那般強橫對手,若你存心容讓,豈不是一開始便落入下風?你對他客氣,他可未必對你客氣……此處也不便說這些,日後回去再說。”

種十六此時終究生死未知,這也是閑筆,阮容又道,“當時我時而清醒,時而迷糊,還要養精蓄銳,凝聚最後一點力量,抵抗那人再度入侵。因此對外界感應頗為迷糊,只依稀記得天地六合燈波動之後,那條通道的氣機不再穩定,已是不能通行。也就是說,余下那九人已是有去無回,注定不能通過原路返回虛空,再回到大玉周天。此時他們也失去耐性,不願再通過幻術取得記憶,要將我處死,從內景天地之中捕捉記憶殘片。就在這緊要關頭,突然又有一個修士現身,和他們打鬥起來。”

阮慈忙問道,“是誰?可是我們的人?”

阮容搖頭道,“是瑯嬛周天的人,其余的,我……我看不清楚。”

大概是憶起這最險要一段的緣故,她雙目微微發紅,顯得有些委屈,“當時我實在已經命懸一線,在生死間掙紮,道基搖晃剝落,其實便是他們不殺了我,再過一段時日,說不定道基也會自行坍塌。當時我已是目不能視物,只能隱約聽到呼喝之聲,感應那靈機波動,又過了許久,那修士似乎是把那群人全殺了,總之我被他抱在手中,他說要為我療傷。”

阮容所說的,都是當時自身所見,是以才有‘全都殺了’之語,目前來看,至少有六個大玉修士從絕境之絕離開,所以阮慈對那人到底殺了幾個還是有些疑慮,不過此時最關心的並非此點,迫不及待地問道,“他是怎麽為你療傷的?此人醫術簡直通神!你此刻哪還有一點受傷的樣子?真該好好謝謝他才對。”

阮容咬唇道,“我也不知道……當時我神智已是極為模糊破碎,很快便沉睡過去,醒時便已到了這裏。”

她不由落下淚來,埋在阮慈肩頭,哭了好一陣子才勉強道,“慈姑,我……我……我當時真覺得自己就要死在那裏了。”

阮容一向是外柔內剛,便是家破人亡的血夜,也沒有哭得這樣厲害,阮慈十分吃驚,忙抱著阮容,輕聲細語哄了許久,阮容方才平復過來,對於那人是誰,卻也再說不出所以然了。

既然阮容可以肯定是瑯嬛周天修士,又和大玉周天的人打鬥起來,那麽此人應當是友非敵,阮慈道,“不論是誰,將來若是有緣相逢,再報恩也是不遲。不過此人手段實是玄妙厲害,只怕不是普通金丹修士,竟能在無聲無息之間,把你放進寒雨花王的苞房之中——你若在此,那原本花王又去哪裏了?”

她頗是不解,“難道宙遊鯤指點我來尋的,並非是寒雨花王,而是容姐你?”

阮容垂下頭去,舉起手輕掠鬢邊,阮慈目光,亦是不自覺隨她動作移了過去,她咦了一聲,“等等——容姐你這——”

只見阮容鬢邊,不知何時佩了一朵重瓣小花,靈光閃閃,隱約給人以奇異感應,正是宙遊鯤指引她尋來的奇特氣機,阮慈取下小花仔細端詳,只見花瓣重疊,便是寒雨花被法力縮小後的樣子,不由叫道,“噯,這便是寒雨花王罷——那人竟也知道我們此來,是要尋找此物麽?——倒是我錯怪恩師了,他原來實不比大玉周天的修士差,推算還要強上許多。”

再想到花王根莖上的痕跡,想來便是那大玉少年擇花不成所留,若是阮慈不來,阮容和他便要再次交手,勝負也著實難說。到底是王真人一句吩咐,覓得姐妹倆此時團聚,這因果勾連,果然也是玄之又玄。

阮慈心中,一掃此前對王真人許多埋怨,又不禁燃起感激孺慕之情,一時眉花眼笑,將花囊遞給姐姐,讓她妥善收好。又道,“我們便在這裏不要走動,我給徐師姐傳信,令他們立刻趕來,我們也先將此處殘花摘取,加持大陣之力。”

便將自己和阮容分開後的諸般際遇,和阮容說了,也將當前局勢分說清楚,阮容點頭道,“之前不令眾人移動,是因為不知澤中尚有幾人,也不知我們的下落,因此要將此地寸寸查過,如今既然眾人團聚,那麽你我當務之急,便是先行離開此地,我也要接受長輩審閱,免得那些大玉修士在我體內埋藏了什麽手段,反而造成後患。”

阮容自己都這樣說了,阮慈隱約那點擔心也隨之釋然,二女當即分頭忙碌起來,將此地寒雨花采下,阮慈念及姐姐重傷初愈,又取出飛車,令阮容入車休息。

阮容也並不推諉,不過她自己也有飛車,不欲和妹妹共車,道,“出澤以前,我還是稍微離你們遠些為好。”

這也怕是大玉修士在她身上埋伏手段之意,阮慈自無不可,阮容走進車中,設下防護小陣,盤膝調息了一會,心頭始終卻有幾道聲音盤旋不去,正是那目不能視、手不能擡,在生死邊緣盤桓時,那人在耳邊的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