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道祖氣運(第2/3頁)

她那道基,如今是九實三虛,只是第九層道基之上,承露盤已是立起,濃密靈氣如雲似霧,仿佛那枚金丹已是在虛無中呼之欲出,阮慈隱隱有種感覺,若是自己在其余大天,此時便可不顧那三層道基,自行結丹。日後再設法回來彌補空虛道基,便是此刻她也能出關再尋來時間靈物,試試看能否感應到金丹初期的劍種,不過這樣得來的修為,也是從第九層直接凝結金丹,不可能築實那後三層虛無縹緲的道基。

築基十二,世所罕見,便是王真人恐怕也不能將她的疑問全數解答,只能一同摸索。阮慈已經幾番嘗試,那法力始終無法在第十層道基中凝實,她已排除了許多想法,這平復心湖,便是最後一種可能,想著也許是心湖中始終有所掛礙,法力不夠精純,而第十層道基對法力極為挑剔,便又花費時日,將所有想法全都摒除出去,又再試著填補第十層法力,只是靈力落入,便如同落入虛空,照舊逸散,她微然一嘆,已是知曉這三層道基,並非靈力填築,只怕這三層便是道祖和其余修士不同所在,對一般修士來說,根本無從接觸想象,更不談索求了。

但阮慈既然築基十二,便不怕沒有地方去尋求,更有許多途徑可供擇選,洞天修士晉入洞天之後,都會設法把道基補完,自是知曉其中需求何物,至少也有些見解可以一道探討,便是上清門中,掌門道侶清妙真人距離淪落道奴只差一步,都已到了不得不以身合道的關口了,修為精深可見一斑,便是王真人成就洞天不久,阮慈也不怕無人討教。更不說還有青君在過去世中相候,也可出關查問何僮,捉月崖是否有友人遣人送來的時間靈物。

思及何僮,阮慈心中又是一跳,一股淡淡不祥之感浮現,她暗道,“難道這就是金丹境中的吉兇感應?何僮是因我之故被人擒去或是殺死,因我已築基九層,無限靠近結丹,神識又還算強大,便有了這麽一絲感應?”

這吉兇感應,阮慈此前也在典籍中看過,並不是次次都有,也不是次次都靈,若沒有修行感應心法,大多修士還是不怎麽在意。不過她還在築基境中,便有數次感應,可見自己大概也有些許天賦,金丹後若有機緣,可以試著修行感應功法,畢竟王真人所修《太上感應篇》,便是極為上乘,阮慈也頗有興趣,至少修了感應心法,可以更好地保護自己的心思,不似此時,對王真人來說,自己根本便沒有什麽秘密。

說來師徒二人已是兩百余年未見,阮慈在修行時,只覺得這二百余年不過是展眼而過,其中的枯燥辛苦根本不足為道,但此時想到和恩師親友也有這許多年不見,又覺得時日已經很長,不由得十分思戀,暗道,“何僮出事,可大可小,不知會否和山下九國差使有關,不如我先出關去恩師那裏拜見一番……”

其實何僮的事,找呂黃寧便可,但王真人不曾管束阮慈,她性子也被嬌慣出來,既然想見師父,那便是無事也要請見的,更何況有事?這念頭偶一興發,刹那間便熾熱十分,竟想就此出關,可不知如何,隱然間又覺得這般似乎於修行不妥,待要細捉感應,卻又是杳然無蹤。便又將念頭打消,尋思道,“常人說這感應玄而又玄,在我來看,無非是無法看破氣運因果那冥冥間的聯系,就像是恩師為我演示時所見,我每一動作,在這世上都會有無數回響,既然此時已修到金丹門檻之前,那強大回響,便可偶然落入我耳中。想來便是此時去見恩師,恩師也會避而不見。但即便他不見我,我出關這一舉動,一樣會對凝練道基有不利的影響,就不知是應在了何方。”

“若是如此,只有閉門不出,才是有利於凝練十二道基,但我靜中參悟無果,想要意修也沒有時間靈物,便是從劍中索取,也是連注入靈炁都做不到,這些全都不是途徑,還有甚麽是我沒有想到的?”

再三尋思,終是想起一物,便從腰間取出一枚玉瓶,摩挲了一會,喃喃道,“難道……是應在此物之上?”

這正是她在寶雲海深處所取的莫名之物,為此還承受了莫大痛苦,更是將法體再淬煉了一番,阮慈當時對此物本質全然不知,也曾好奇拔開查看,那玉瓶中空無一物,仿佛莫名之物只是她的錯覺。此時重新取出,卻仿佛和此物有了強烈感應,知道此物為自己凝練後三層道基的關鍵,但幾番拔開瓶塞看時,卻又是空空蕩蕩。她心念徐轉,暗想,“呼名生感,這萬物的名字都是重要,在幻境之中,若是看破此境真諦、此物真名,都會令其減少幾分威能。或許,我只有猜到了此物是甚麽,才能啟用。”

這不斷滴落的莫名之物,會是什麽呢?阮慈將當時景象,幾番回想,“涅槃道祖得了青君銀簪相助,已從虛中之虛回到了虛數之中,依我在靈遠識憶中所見,修士死後,真靈還是未曾磨滅,只是會受到召喚,匯入忘川投入虛數,那處所說的虛數,應該是一處如海如淵之地,真靈入去之後,便不會再回返。想要逃開這召喚,只能不斷輪回,躲避投入忘川的渴望,但道祖之尊應當是可以抵抗這條規則,和青君一般,始終存在虛數之內,在過去世中停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