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真沒出息(第2/3頁)

阮慈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低聲道,“我和容姐好像原本也就長成這樣子。”

她這一說,王真人倒也無言以對了,阮慈也不覺得害羞,反而又好奇起王真人未入道時的模樣,纏著王真人要問他是怎麽拜入上清門的,王真人道,“我們王謝兩家,有出眾子弟自然都是被收入門中的,我剛出生沒多久,楚真人便遣人傳話,言道感應出我們有一段師徒緣分。因此我還在繈褓之中,便已是上清弟子,生到十五歲便被接到紫精山中去。”

阮慈正聽得津津有味,王真人偏又不講了,她免不得纏著王真人要她說得仔細些,王真人搖頭道,“並非不願說,而是一切還未落定。”

這師徒二人躲在院中,推測此地本質也只是閑談而已,不論此地究竟是什麽,短時間內都是只能蟄伏,因此談話素來散漫隨意,剛才還在說此地本質,這會兒便說起王真人往事來了,阮慈聽王真人搪塞她,不由埋怨道,“不願說就算了,便推說不記得了,也勉強算你過關罷,一切還未落定是怎麽回事呢?”

王真人笑道,“這便要說起洞天本質了,不過此事我也說不清,來日你再問本尊罷,眼下境界,也很難形容洞天感悟。便是此刻的我,或許也是在許多個可能的過去中借來的一身。”

談玄論道,本就是這般深奧佶屈,阮慈聽著迷迷糊糊,若有所悟,又纏著王真人問些瑣事,王真人總是詳盡回答,真如他所說一般,總是順著阮慈,只是方式卻未必是完全如阮慈的願罷了。

自從阮慈入道以來,她從未和王真人相處得這樣長久過,此次出行,忽忽已是數月過去,兩人朝夕相處,王真人又對她勉強算是百依百順,阮慈心中自然歡喜,可越是如此,便越是不足,又不知該是怎樣才能滿足,若非定力已遠較從前更強,怕不是真要輾轉反側,扭成兩股糖兒了。不過雖說心中還有著許多煩擾,但卻也極喜歡此刻和王真人談天說地的感覺,王真人每日裏上街走走,她竟也很想跟著一道前去,便是片刻也舍不得和王真人分離。

這想法多少有些荒謬,但阮慈一向縱著自己,又想道,“便是輸了,便給他當個小丫頭好像也沒什麽不好的,再者此地的住民不都仿佛在發夢麽,見面也只是隨意寒暄一下,未必會問我呢。”

她也知道自己這賭約大概是要輸了,此時距離兩人入城已是過了一個多月,眾人想必也都在城中蟄伏安頓了下來,剛落入此地時沒有露出破綻,此時也就不太會出事了。

阮慈本對勝負沒什麽所謂,她想贏這賭約,是因為她已想好了要王真人做什麽,但事態如此,也是莫可奈何,嗟嘆之余只好漸漸放開,這一日見王真人要往外走去,便剛跟在後頭,叫道,“我也隨你去罷。”

她已很少叫王真人尊稱,總是你啊我啊的,王真人也不計較,望著她笑道,“怎麽,你就不怕被人問起,‘這小姑娘生得俏麗,可是郎君姊妹’麽?”

他卻是壓低聲音,學起了巷口一個老婆婆的腔調,阮慈被逗得直笑,很想抱著王真人的胳膊撒一回嬌,可此時究竟已不再是小孩兒了,自從心有所欲,反而不敢隨意碰觸王真人,只好強忍著劃拉著臉蛋羞王真人,“怎麽得了便宜還賣乖呀,我都準備認輸了,恩師還奚落我,便是要我親口說出來麽。”

王真人輕詫道,“怎麽就認輸了?”

他性子真比本尊隨意太多,半點沒有師尊架子,神色也生動得緊,揚起一邊眉毛,斜睇著阮慈道,“怎麽連一點血性都沒有?”

阮慈還真是第一次想要贏,被王真人這樣一說,不免動氣,跺腳道,“那我又能如何呢?你這個人怎麽這樣!”

當下便不願和王真人出門,躲回自己那間屋子,抱著腳坐在竹榻上,氣哼哼地發呆,過了一會,腳步輕輕,王真人走進屋內,坐到竹榻一側,柔聲道,“你心裏想什麽,要說出來才好呀。我又有什麽是不曾順著你的呢?”

阮慈心裏又疼又酸,不知為何還有些脹痛,她法體其實並無一絲異樣,但內景天地之中卻是陰晴不定,連金丹上的光輝都在不斷變色,這般豐富多變的情感,她此生還是第一次品嘗,便連自己也覺得自己十分陌生,便如同此時,不過是一點小事,不知為何卻委屈得想哭,嗚咽道,“那我就是想贏嘛!說出來又有什麽用呢?”

王真人輕輕撫了撫阮慈頭頂,哄她道,“且先擡起頭來?”

阮慈吸了吸鼻子,擡頭紅著眼圈望過去,王真人先點了點自己眼圈兒,像是在打趣阮慈,隨後又是忍俊不禁,一縷笑意從眼底蕩出,落在嘴角,伸出一指,其上靈光紛落,正是精純無比的靈炁之花,笑道,“喂,癡兒,我法力迸發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