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坐而論道(第2/2頁)

雙方心意一變,周圍便逐漸亮起,此地乃是虛實之交,景色會隨神念變動,當雙方都浮現出見面一晤的心緒時,原本不需要的光亮也就誕生了出來,倘若此時三人中有人守不穩心神,令多余思緒外溢,這裏還會生成那人心中的景色。

阮慈將心神守得十分牢固,倒是白衣菩薩已然是殘體,思緒外溢得更多,此地逐漸形成一座禪房,形制和阮慈在曇華宗山門時所見十分相似,不過陳設也十分簡樸,更像是白衣菩薩幼時起居之地,阮慈在禪房中駐足,只聽得遠方足音輕輕,一個白衣少年逐漸走近,一開始還是那大玉隱子的面容,但走到禪房之中時,已變化為白衣菩薩那慈悲柔美的長相,她依舊做比丘尼打扮,走進禪房,禮數也還周全,雙手合十,道了聲,“我佛慈悲。”

阮慈拿出未來道祖的架子,只微一點頭,說道,“大尼姑,你本是過去之人,何必還強留世上?這和你們佛家經義不符,也未見得就是道祖的意思。”

兩人在此,必有一戰,否則白衣不會停下遁光,實際上兩人的鬥法已然開始,阮慈這一問,便是要瓦解她殘留世間的‘正當性’,倘若白衣也無法辯倒她,認為自己不該存在,那麽甚至會自行消亡。這種言語交鋒和道韻博弈乃是同時進行,阮慈周身道韻此時也在無孔不入地試圖滲入白衣身軀之中,但白衣不愧是洞天殘余,周身防守得固若金湯,甚至連那原本不太融合的法體,都在飛快同化之中。

聽聞阮慈此問,她又是合十一禮,方才盤坐下來,一手指天,一手托瓶,正是佛門辯經之態,口喧佛號,安然道,“外魔未盡,佛道未行,大道未弘,如何有顏面入寂歸天,前往西方世界享那極樂安然?”

阮慈稍作嘗試,已知光靠道韻攻伐無法將為白衣完全擊敗,但有道韻在,白衣也永遠不可能勝過她,心念微動,和王真人對視了一眼,見王真人微微點頭,便也盤膝趺坐,笑道,“好,在這地脈深藏之地,任何言語百無禁忌,今日我們便來辯一辯孰是孰非,中央洲陸征伐南鄞,是否是大義所在。”

她第一句便問得極為刁鉆,“菩薩是佛門中人,卻又在瑯嬛周天修道,我問菩薩,究竟是敬奉佛祖,還是敬奉道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