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桃英紛飛(第2/3頁)

說到此處,她面紅如榴,驀地埋首膝上,不肯再談。阮慈大感興趣,扳著阮容的肩膀盤問半日,阮容方才低聲道,“便和我反目成仇……以後再也不理會我了。”

這威脅簡直太孩子氣!卻更可見二人實則已是交往甚密,否則種十六便不理會阮容又如何了,豈不是正中阮容下懷?阮慈微微一怔,連忙強忍笑意,終究還是咯咯笑了起來,阮容要來握她的嘴,兩個少女滾做一團,鬧得白雲深處靈炁飛濺,灑落山間化為點點飛雨,淋得山林間取水的美姬渾身透濕,嗔向雲頭,又是一番嘲謔。

兩人鬧了這麽一番,看似只是打鬧,其實隱隱有些切磋交手的味道,只是一切法力全控制在細處,純粹靠對法力的掌握對拼。阮慈自然勝過阮容,但阮容修為提升甚易,在法門上下的功夫也多,再者不過打鬧,打了半日依舊旗鼓相當,也就雙雙罷手,阮慈仰臥在白雲之上,仰望幽幽藍天,只覺心中一片澄澈,此前的些許陰霾,逐漸散去,忽地想通了許多。

因暗道,“容姐好容易從柳寄子那事中走出,如今對種十六似也有些心動,倘若她能嫁到太微門,那麽身系兩門重新交好的因果,也就不會輕易成為祭品。其實我也毋需憂慮,只要我自心持定了,旁人也難左右,我是再不願讓旁人為我應劫的,這般得來的修為,無味得很!此時的容姐多好呢,便是她有一日道途有盡,但此時也依舊是有滋有味,有情有愛。她能遇到種十六其實挺好的,種十六固然是為了培養新秀,但待她真的不錯,仿佛上輩子欠了她似的,兩人剛一相識,陰錯陽差之下,為了維護容姐受了重傷,此後居然還對她這麽好,倘若說柳寄子是容姐的情劫,那麽容姐便是種十六的情劫……不過柳寄子對容姐挺好的,雖說兩人有仇,但那時他還不認識容姐,兩人相識以後,他好像也沒害過她,一樣是多方回護。”

想到這裏,便翻過身看向阮容,阮容又不比她,便是躺著休息,也是收身側臥,端莊中偶露風情,說不出的嫵媚,阮慈都看得呆了一呆,想道,“容姐和我長得差不多,但她可真好看。我這麽毛毛躁躁的,也不知王勝遇看上了我什麽。”

她自然不會說出口來,只是問道,“容姐,你們打的是什麽賭,倘若你輸了,種十六要你做什麽呢?”

阮容面上又是紅了,先瞪了阮慈一眼,方才道,“我若說了,你可不許笑我。”

阮慈百般保證,阮容方才細聲道,“我若輸了,便要到太微門做他三十年的侍女,為他端茶倒水……哎!別看我,我也不曉得當時怎麽就想和他賭一賭,你可一個字不許再說了!”

阮慈以袖遮面,應了一聲,聲音倒還正經,但那袖子卻顫動了許久,阮容也不戳穿,只是將白雲扯下亂拋,倒讓此處空中,雲若魚鱗,多了一處勝景。

兩人既然已如此親密,太微門又年年來給阮容送靈玉,阮慈自然不免問問種十六近況,阮容道,“金燈照徹之後,他關隘徹底圓滿,此時已是回山結嬰去了。倒也沒慢徐少微多少。”

數百年的功夫,在元嬰修士看來也不過是一次閉關而已,的確不算是差得遠了,阮慈笑道,“那你可要掛心了,只盼著他能平安成就元嬰,否則我姐姐怕是要傷心了。”

阮容啐她一口,不再提種十六,而是問著阮慈之後安排,得知阮慈也要結嬰,便道,“我心裏自然是最擔心我妹妹的,他,他也不算什麽,我不過……我不過略略掛心罷了。”

又道,“你倘若在門內結嬰,便給我帶個口信,不論我在何處,自然要回來守著你的。”

阮慈笑道,“再說罷!”她倒是巴不得阮容走得遠遠的,別沾染絲毫天劫。

兩人正談天時,美姬又來報道,“長耀寶光天周真人送了些靈酒來給娘子。”

卻是周晏清送的禮,阮慈笑道,“他和姐姐倒也投契,前些日子也送了到我這裏,取來我瞧瞧。”

阮容欲言又止,卻也不便相攔,阮慈先還不以為意,待到靈酒送到,只見玉籃之中滿滿當當,全是各色法器,她打開一瓶略略聞了聞,那靈酒成色要比周晏清送給自己的還好。這時還有什麽不知道的?不免也是嘆道,“姐姐身旁,青年俊彥實在不少。”

阮容白了阮慈一眼,吩咐美姬給周晏清回禮,倒是坦然自若,不見局促,顯然對這般事體已是十分熟稔。阮慈不過偶來探望而已,便撞見了一個,平日裏還能少得了了?阮容這次出去遊歷,便是幻化面目,只要風韻仍在,只怕也逃不開旁人的仰慕,無意間不知又要勾引多少劍客少俠的情絲了。倒是阮慈自己,或許是東華劍威名太盛,除卻王勝遇之外,竟無人真正對她有什麽男女之思。便連瞿曇越也在千方百計地逃避和她相戀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