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1(第2/2頁)

這還是多虧了五條悟有無限,不然也難逃虎杖悠仁此刻的命運。

“老師!”虎杖悠仁抹了把臉上的血,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五條悟打斷。

“不。剛才的不是我哦。”

“不要碰我的血!”

似乎是看到了虎杖悠仁剛才的動作,那咒靈急忙大喊,險些破了音。

“不小心攝入鬼血的話,你也會變成鬼的!”

會不會變成什麽鬼虎杖悠仁不知道,擡起頭後眼前的畫面已經讓他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那咒靈臉上的咒紋像是火焰一般蜿蜒盤旋,他臉上神情決絕狠艷,臉上還有飛濺沾落的暗紅血跡。

那是他自己的血。

咒靈少年右手拿著一把制式古樸、刀刃鮮紅的斷刀,毫不猶豫轉身一刀斬下剛才攻擊虎杖悠仁的那條骨鞭。

他就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看都不看掉落在一邊還在源源不斷淌血的骨鞭。

咒靈唇角緊繃眉頭鎖起,深紅色的發和眸在清冷月光下好像是無聲燃著的火焰,散發震人心魄的撼動與熱度。

“請不要再過來了!”

那少年一邊說著一邊不斷往後退,“我沒有辦法控制住這些東西,會傷到你們的。”

其實遠遠不止這一個問題。

灶門炭治郎一步步往後退,方才的斷口已經堪堪止住血。被赫刀斬斷的部位不會因為鬼超絕的再生能力迅速恢復,如同火燒一般的疼痛焦灼他的神經,他拼命咬緊了牙才沒讓痛呼聲溢出唇舌。

胃部因為饑餓火辣辣地燒疼,胃壁幾乎要絞在一起。嘴裏的尖銳獠牙咬得嘴唇生疼,不斷分泌的唾液幾乎要順著嘴角溢出。炭治郎控制不住舔了舔嘴唇,胃裏燒灼的痛苦一遍一遍在提醒他現在所為非人。

“請不要過來。”

他重復道。

他本應死在與無慘的最後一戰中,先不提為何醒來之後周圍是全然陌生的環境,忽然間變成鬼這個事實已經讓他頭腦發懵。

他不應該這樣作為新的鬼王活著。

手上的斷刀上“惡鬼滅殺”的字樣刺得他眼睛生疼,灶門炭治郎擡起刀,這樣想到。

盡管鬼舞辻無慘已經死去,然而若是他還存在,那麽惡鬼就不會因此滅絕,悲劇也會一遍遍重復上演。

鋒利的刀刃貼上脖頸脆弱的皮膚,明明應該是亮得刺骨的刀身,此刻卻像是灼燙的火焰一般,幾乎要讓炭治郎以為脖頸處的皮膚要被這高溫融化。

身後從脊柱延伸而出的骨鞭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念頭——炭治郎暫時還控制不住它們——相當暴躁地四處揮舞,四周整齊的林木被毀得七七八八。

堅硬的骨鞭死死卡在刀刃上,任憑炭治郎手上再怎麽用力也無法再讓鮮紅的赫刀前進分毫。

好像有什麽東西被他吸引過來,**腥臭的氣味嗆得他直咳嗽。

在與骨鞭對峙的時候,炭治郎曾經擡頭看過一眼那些形狀詭譎、不知是何的怪物。那些怪物好像是把他當成了食物一類的東西,然而還沒能靠近他就被剩余的骨鞭毫不留情撕碎。

他沒有辦法選擇自刎。

灶門炭治郎一步步後退,逐漸拉開與那兩個不知為何出現在此的人類的距離。

他原本就嗅覺靈敏,變成鬼後嗅覺更是靈敏到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那兩個白發和粉發的男人身上不斷傳來的血肉甜美氣息仿佛是一道酷刑,不斷勾引埋藏在鬼本能之中對於食物的渴望,挑撥他的理智,妄圖引誘他吃下罪惡的蘋果。

炭治郎沒有辦法保證自己會不會失去理智攻擊這兩個人。

只要等到黎明就好了。

等到黎明,對於人類而言溫暖和煦的陽光會灑落在鬼的身上,他會像是在地獄中受到業火的炙烤,燃盡此身的一切罪孽。

就像那些曾經被他斬滅在刀下的惡鬼,斷裂的肢體無法再恢復、原本鮮活健壯的肌肉迅速萎靡,就好似被火焰熾烤一般發黑發焦,最後成為一剖隨風而散的灰燼,攜帶著鬼的罪孽消弭在此世。

清晨的曦光穿透薄薄的雲層,金黃還帶著霧氣的陽光輕輕柔柔灑落地面,無聲注視淩亂不堪的樹林。

於是虎杖悠仁看到了,那個奇怪的咒靈伸出手、張開懷抱,迫不及待地投入陽光之中。

就像是撲火的飛蛾,即便必死無疑,也毫無猶豫、決艷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