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3頁)

他遵守了他的承諾,只是看看,什麽都不做。費霓兩頰都是紅的,像在玻璃上呵了一口氣,霧蒙蒙的,鼻子被臉頰兩片紅夾著,她的鼻子和她的臉一樣,都是小一號的,此時正在急促又緊張地呼吸。

方穆揚促狹地去按費霓的鼻子,她毫無防備地張開了嘴,兩個人便很自然地親吻了,這次費霓一點兒都不扭捏,好像已經等這一刻已經好久了。只是她一時有點兒緊張,上下排的牙齒粘在一起,磕了方穆揚的嘴唇好幾下,回親的時候因為閉著眼睛,把自己的嘴唇又給磕到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睜開眼睛。即使眼睛蒙上了層霧,也黑是黑,白是白,清明得很,她用這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把自己的鼻尖對準方穆揚的鼻尖,嘴巴對準嘴巴,對準了,又把眼睛閉上了。

閉上的同時,費霓輕輕吐出一個溫暖的舌!尖,他們的牙膏是檸檬味的,方穆揚買的,刷牙的時候兩人用的是一只牙膏。此時他們彼此分享著嘴裏的檸檬味兒,費霓伸出她的細長的胳膊去摟方穆揚的脖子,因為不熟練,所以手指有點兒抖。

方穆揚用被子將費霓裹住,手掌去尋她的骨頭,他說他要把她的所有骨頭都摸到,他要比任何一個人都更熟悉她。他摸得很用力,好像要透過皮肉在她的骨頭上留下印記。

費霓緊張地利用他說話的間隙換著氣,也就忘了戳破他,不是所有骨頭都能摸到的。

費霓很主動地親著他,因為這樣她就不用回答他摸的是她的哪塊骨頭了。

他倆生平第一次和另一個人這樣要好,恨不能融成一個人。這麽要好了,還覺得不夠,還想要更近一點。

在觸到某一處的時候,費霓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神和整張臉的神態是完全是沖突的,如果把她此時的臉如實地復刻在畫上,便能發現不和諧之處。

費霓的眼神裏寫著拒絕,但連她鼻子上的汗珠都在反對這種拒絕。

方穆揚發現了這種不和諧,他說:“這次不用擔心。”

費霓沒問那個紙袋裏的東西是怎麽來的,只是說:“這個可以麽?”

“你試試。”

費霓顫抖著雙手去試,方穆揚第一次發現一個人的睫毛也是可以發抖的,她的長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她手上的動作和她為人一樣認真,可手指卻比平常笨了十倍。因為手上的動作不得法,又著急,鼻子上浸了一層汗,她微張著嘴巴,緊張地呼吸著,方穆揚在等待中把她的皮膚都給揉疼了,費霓忍著疼低頭繼續,她終於擡起頭看了他一眼,那意思是好了。

她的眼睛依然黑是黑,白是白。

方穆揚的耐心在這一刻終於耗盡了。

費霓在這個關節突然想起了什麽,“要不要掛被子?”

“咱們不會有聲音的,不是每對夫妻都會有聲音。”

費霓信了。

事情並不像費霓預想得那麽輕易,她疼得全身都被汗浸著,手指頭緊緊扣在方穆揚的皮膚上,他也都是汗,她開始一直咬著牙,可方穆揚非要去撬她的牙縫,那些聲音便不可避免地露出來了。

她不怕疼,但怕突然的停頓,一直疼痛她知道總會有完的時候,但她受不了現在這樣,話從她的牙縫裏擠出來,她對方穆揚說:“快一點,不要怕我疼。”

在她很小的時候,她也對護士說過這種話。她生來體弱,時不時就要去醫院打針輸液,她的血管很難找,一般技術不熟練的護士要好幾次才能成功,她當時便總結出經驗,越是怕疼越是小心,就越容易失敗,也就會越疼。

她的話起了作用,在連續不間斷的疼痛下,他倆終於在一塊兒了。

兩個人的好又進了一步,臉也貼得更近了,說不清是誰先碰誰的嘴,反正兩人就親在一塊兒了。

費霓發現即使她自己不出聲音,也會有別的聲音。她沒法兒讓方穆揚把聲音弄小一點兒。好在接吻有麻痹作用,她的聽覺被麻痹了,慢慢她覺得那聲音也不那麽大了。

兩個人經歷了前所未有的親密,關系又進了一層,結束後還維持著之前的姿勢,方穆揚用手指去縷費霓貼在額前的濕發,“剛才是不是弄疼你了?下次就不會疼了。”

費霓誤解了方穆揚的意思,以為他是在道歉,便說:“其實真正疼的時間並不長,結束了就沒那麽疼了。”

“你是不是覺得快了?”

“沒有。”費霓不懂方穆揚為什麽這麽問,快總比慢好。

費霓睡不著,又讓方穆揚拿畫冊看,看的畫都是很老少鹹宜的。

兩個人擠在一起,看同一本畫冊。

他倆看畫的角度很不同,但方穆揚覺得好的,費霓也覺得好。費霓看畫耽溺於細節,畫上的一把椅子都要看好久,看著看著便想要自己也擁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