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3頁)

方穆揚又重提老話題:“從您得到的消息裏,您看明年能恢復高考嗎?”

老方仍然說他對此不知情。

“費霓這水平夠格上大學了吧,您也知道,一般的大學生並沒能力給您整理手稿。”方穆揚並沒繼續說下去,再往下說,搞得費霓現在給老頭子整理手稿是別有所圖。雖然他開始除了幫老頭子的忙,確實有別的考慮。

老方拿逆子沒辦法,只能同意逆子搬走。他年輕時也不願意和他家老爺子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盡管那時他們家的住處很大,完全可以做到一周只在例行的晚餐中見一次,但他也想另找房子搬出去。

方穆揚又把搬家的事和他母親說了一遍。穆老師也年輕過,很能夠理解年輕人想出去自立的心。

她什麽都沒說,便同意了。

老方和穆老師交換了意見,穆老師勸他,咱們不能年輕的時候嫌孩子吵動不動就把他送到鄉下教育,現在寂寞了就要把孩子留在身邊,就算咱們想,孩子也是不會遂了你我意的。

老方解釋說,自己並不是因為寂寞才希望逆子留下來。

“可他從小到大自由慣了。”他主動要求過來住,穆老師才奇怪。

老方覺得兒媳是不願意搬走的,雖然她下了班就陪方穆揚去收拾房子。

方穆揚要費霓看著,他幹就行了。

“你把我當什麽了?”

“你說我把你當什麽?”

“不管當什麽,我都要幹活兒。”費霓不願意當觀眾,拿報紙做了帽子戴頭上,圍著圍裙打掃衛生。費霓幹活兒很麻利,她用行動證明她並不比方穆揚差。

費霓把三間屋子的地徹徹底底擦了一遍,還要接著幹活兒,方穆揚摘掉她的帽子,“過來吃飯。”

方穆揚打開黃桃罐頭,拿著叉子往費霓嘴裏送,一塊又一塊,不給費霓停頓的空間,費霓連吃了三塊,方穆揚把瓶子抵到她嘴邊,“喝點兒汁。”

“你怎麽不吃?”

“太甜了。你自己吃吧。”方穆揚在一旁喝水吃餅幹,費霓很喜歡買這種餅幹,因為便宜,比薩其馬酥皮都要便宜許多,一塊錢可以買好些。大概六年前,方穆揚收到一只包裹,包裹裏全是這種餅幹。餅幹是從他的出生地寄出去的,郵到了他插隊的地方。他的父母兄姐都在外地,他實在想不到誰會不具名給他郵餅幹。那餅幹只郵過一次,之後再也沒寄過,大概是郵錯了。

費霓把罐頭送到方穆揚嘴裏,非要他也喝點兒汁,因為餅幹太幹。

一個罐頭汁就那麽些,兩人交換著喝了幾口,竟然還沒喝完,一塊餅幹也分著吃,你一口我一口。

方穆揚把費霓的嘴也當成了點心,他現在好像並不怎麽餓,吃幾口就同費霓說話,同她討論未來家裏的布置。

兩人吃了好一會兒,還是費霓說:“天不早了,咱們弄完就趕快回去吧。”

方穆揚買了新玻璃,要把窗戶上的舊玻璃換下來。新玻璃換好了,方穆揚把舊玻璃弄走,不小心劃破了手。

費霓看見了,很緊張地去看他的手指。

方穆揚笑著同她說:“沒事兒,就劃破了一點兒,你別管了。”

“這叫一點兒。”

“難道叫很多麽?”

方穆揚拿水沖了傷口,費霓拿出手絹給他包紮,“咱們回去吧,我帶你回去,你這手應該不能騎車了。”

“哪有那麽嚴重?再說,你帶得動我麽?”方穆揚要用另一只手把手絹解開,“現在已經好了,不信你看。”

費霓握住他的手,“不要逞強了。”

“是真沒事兒。”

費霓堵住了方穆揚的嘴,讓他別說了。

費霓本是情急之下的舉動,可她開了頭,就沒辦法再停下來了。

兩人從屋外擁著擠著踩著擠到了隔扇門裏,好像體己話必須得在臥室裏說。

隔著絹紗看外面,並不真切,從外面看裏面更是看不出什麽,絹紗上的花卉倒是更生動了。這隔扇把裏外隔住了,卻並沒有隔住聲音。

“別!癢!”

方穆揚伸手去搔她的癢,費霓整個人被箍住,沒處可躲,只好求他不要鬧了。方穆揚應了,手指變得溫柔了些。

隔扇裏又沒聲了,只有彼此的呼吸聲。方穆揚新給臥室換了新燈泡,燈煌煌亮著,格外的透亮。現在被隔扇隔出的臥室還是空的,什麽都沒有,沒有衣櫃,沒有書桌,當然也沒有床。

費霓也不知道怎麽就到了這步,但她知道在這裏是不行的,不僅床,連張椅子都沒有,最重要的是也沒有那個。她有點兒怪自己,要不是她主動去親他,也不會現在這樣。

“你是早準備好在這兒了?”然而費霓發現方穆揚竟然準備了那個,這種預謀削減了她的渴望。讓她覺得自己被哄騙了。

“只是今天回家路上順便買了,咱們之前的不是用完了麽。”方穆揚仍吻著她,這次並不堅拒,是允許拒絕的,“我不會勉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