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兩人下巴往下掉:“什麽叫復習錯了書?”

不是吧,她們剛還慶幸自己比別人早復習呢,別打臉啊!

“你們誤會了。”

風紅纓將報紙攤在桌上,指著上面的招生。

“我是說我,你們看,報紙上寫得明明白白。”

三人俯身,風紅纓嘆了口氣。

“今年的招生計劃有點倉促,海軍指揮學校目前只接收理工類學生,而我一直是奔著文史方向去的。”

也就是說,這麽久以來,她白復習了地理和歷史,而理工要考的物理和化學,這兩門學科書長啥樣她都不知道。

一說書,風紅纓當即不淡定了。

“你要去哪?!”兩人追出宿舍大聲問。

風紅纓邊跑邊扭頭回應:“我要去縣裏書店買書!”

蘇寶琴抻著脖子張望。

“不得了,男知青宿舍那邊全出動了,走走走,咱們也去縣裏幫紅纓搶書去!”

兩人立馬鉆進屋,默契的將藏在枕頭底下的錢全塞進了口袋,然後如狂風一般沖出宿舍。

風紅纓腳程快,一分鐘不到就追上了搭乘牛車的男知青們。

“喲,看看這是誰,這不是記者們的大功臣風紅纓同志嗎,嘿,風紅纓同志著急忙忙的要去哪啊?”

周一山要在掛歷上印風紅纓名字的事已經在村子裏傳開。

風紅纓寫自己名字他們嫉妒,不寫他們更嫉妒。

在這些男知青們看來,風紅纓就是糞車掉輪子——臭架子。

在掛歷上留名這等光彩事誰不羨慕,風紅纓偏要推辭,故作清高的寫壽河村,這不是裝腔作勢擺架子是什麽?

“不好意思了哈。”

其中一個男知青將腿搭在牛車上,陰陽怪氣道:“不是我們不讓風同志上車,實在是沒地兒讓給你。”

風紅纓:“我不坐。”

說著她加快速度往村外跑,眨眼就超過牛車一大截。

車上男知青們臉黑的不能見人,尤其是聶明朗。

為了刁難風紅纓,他花了一毛錢唆使舍友說出那些話,沒想到風紅纓不上鉤!

他想看到風紅纓低頭求他,求他挪一塊位置上車,可為什麽風紅纓不求他?!

跑步去縣裏?

這女人要麽是瘋子,要麽就是個不自量力的傻瓜,幾個小時的路程誰堅持的下去?

等著吧,風紅纓待會肯定會哭著回來求他!

-

穿越到壽河村也有三個月了,在這三個月裏,風紅纓有意無意的訓練原身的體力,學遊泳,舉巨石,可以說風紅纓現在的體力比三個月前至少要好三四倍。

然而即便是這樣,風紅纓想靠跑步去縣裏還是有點難。

快跑了三十分鐘後,風紅纓停下來喘了口氣。

身後蜿蜒的山路上,男知青們坐得牛車離這很遠,她知道剛才那一出是聶明朗故意做給她看的,但她就是不低頭。

靠聶明朗?那她還不如靠自己。

正當她準備將剩下的積分都兌換成體力提速時,對面一道悅耳的鈴鐺聲傳來。

“紅纓同志——”

來人是李國賢,還騎著一輛二八大杠,應該是借的。

李國賢猛地一個掉頭,大聲道:“快,快上車,我送你去書店。”

風紅纓躍身坐好,李國賢騎得歡快,一下滑出幾米遠。

迎著山風,風紅纓感覺透心涼,渾身舒爽。

半個鐘頭後,兩人來到縣裏。

-

“咋這麽多人?”李國賢嚇了一大跳。

縣裏唯一一家書店外,此刻攢動的人頭隊伍從望江路始發,一路排到了兩條街外的繁華大道。

風紅纓料到恢復高考後會有一大群人來買教材。

但萬萬沒想到場面會如此壯觀,烏泱泱的後腦勺擋在前邊,她都快看不到新華書店的門匾了。

又過去了半個小時,風紅纓跺了跺腳,不經意往後一看,嗬,排在她後邊的隊伍比她前邊的還要多,一眼望不到邊。

太陽升到頭頂,隊伍又擠,風紅纓甚至能聞到男人們咯吱窩裏散發的酸臭味。

“哎,你這人咋回事?排隊不知道嗎?”

“插什麽隊啊,滾滾滾,滾後邊排隊去。”

李國賢指著前邊排隊的風紅纓,賠著笑臉解釋。

“我不是來插隊的,我是來找人的,說完話就走。”

有了解釋,旁邊人這才放行,不過還是有人虎視眈眈監視著李國賢,一旦李國賢待會不走,他們扯也要將李國賢踢出隊伍。

書店的教材來就不多,多一個人在前邊,他們就少一個機會,關乎前途命運的事,誰也甭想占便宜。

“咋樣?”風紅纓口幹舌燥地問。

李國賢擦掉臉上的汗水,手背上揩到的灰塵染烏了臉。

只見他喘著粗氣後怕地說:“廢品站那邊鬧起來了,那些人就跟餓狼一樣,逮誰就咬,我廢了好大的勁才找到半冊數學。”

說著手就去翻胸前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