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帶著惡意的視線黏在佐助的後頸處,尖銳的利器從後背心順著脊柱一路向上,輕滑過脖間的肌膚,鉆進發叢中,最後停在了後腦。

如果自己敢反抗,抵在後腦處的銳器會在瞬間戳進頭顱裏。佐助手指動了動,骨節發出輕微的細響,肌肉緩緩進入緊繃的轉態。

就這樣安靜的站了兩分鐘。

“嘁,我還想如果是個哭哭啼啼的膽小鬼,該怎麽收拾你。”站在他身後的人帶著幾分不甘心,殺意退去,但抵在後腦處的銳器沒移開。

“脖子洗幹凈了嗎?我找過來了,紅眼兔子。”

“我今晚洗過澡了。”佐助一臉淡定的說,“每天都洗。”補習班的浴室還不錯,二十四小時供應熱水。

“重點不是這個,”身後的另一道氣息靠近,一只大手罩在了佐助頭頂,“原來真的是小學生,聽不懂也是正常的。聽著小鬼,我們是來……”

芬克斯說到一半卡殼了,他們是來幹什麽的呢?千裏迢迢趕過來欺負一個連威脅都聽不懂的小學生?

有點掉價。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飛坦。

“我們是來送你去死的。”飛坦陰測測的說,手微微用力,匕首刺破頭部皮膚,尖銳的利器直抵頭骨,鮮血從塞著刀鋒的傷口裏流出,蜿蜒而下鉆進了衣服裏。

他心情愉悅的等著紅眼兔子悲慘的哭叫。

“為什麽呢?因為打遊戲輸給了小學生所以惱羞成怒的來殺人嗎?”佐助冷靜的問。

芬克斯;“……”

飛坦:“……閉嘴!盜賊殺人不需要理由。”

“哦。”佐助哦了一聲就閉嘴了。

“害怕嗎?這把匕首會刺穿你的頭顱。”飛坦握著匕首的手往上一挑,刀尖刮著頭骨劃過,留下淺淺的劃痕,頭皮上的傷口被利刃拉大,更多的鮮血湧了出來,將佐助的衣領浸透。

“恐懼嗎?只要順著這裏劃一刀,我就能把你的整張人皮剝下來,在你意識清醒的情況下。”

“插進關節裏把骨頭一截一截的卸下來。”

“割開血管讓裏面的血慢慢流出來。”

“……”

“……你聽得懂嗎?”

佐助不說話。

飛坦像泄了氣的皮球,把插進頭皮裏的匕首拔了出來。什麽都不懂的小學生恐嚇欺負起來一點快/感都沒有。

“說話!”

“你剛剛讓我閉嘴的。”佐助捂住傷口扭頭,瞪大了眼睛看著衣領遮住半張臉的施害者,“……現在又讓我說話。”表情有點委屈,想了想又補上了一句,“不要無理取鬧。”

“……算了吧飛坦,”芬克斯帶著一言難盡的表情,“要不直接弄死算了。你的那些手段他也不懂……”

“不需要他懂,”飛坦冷笑一聲,“知道疼就行了。”

“房子是你們弄塌的嗎?”

路燈下小飛蟲在身邊來回盤旋,擦過鼻尖癢癢的,佐助擦了一下,糊了一臉血。

“沒錯,可惜裏面沒人。”芬克斯笑了笑,“算你小子幸運。”

“謝謝,如果你們放把火就更好了。”佐助遺憾的嘆氣。

“哈?”芬克斯一時愣住,不能理解這小子的腦回路。

“我的參考書和試卷還有作業都在裏面。”佐助耐心的解釋,這兩個人一看就不像有文化的,可能不會理解學生對這些東西的恐懼。“不如你們現在補一下?只是可惜的我剛買的《雷鳴之鐘》,還沒開始玩呢。”他遺憾的看向廢墟。

“參考書和試卷還有作業?”芬克斯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個連死都不知道的小子在想什麽。

“哼,我知道你害怕什麽了。”飛坦垂著眼瞼想了一下,突然笑了。

芬克斯有不好的預感,每次飛坦笑的時候都有人要倒黴,他向佐助投去同情的一瞥,那小子還渾然不覺的捂著傷口,對飛坦的可怕一無所知。

“芬克斯,你去把他的試卷淘出來。”飛坦說。

芬克斯:“……???”

“不要!你不要這麽做!!”剛剛很無所謂的小子聽見淘試卷就激動起來,握緊了拳頭反對。

“我偏要這麽做。”飛坦不懷好意的笑。

於是他和芬克斯兩個人在廢墟裏翻了一晚上。

“累死了……”東方露出魚肚白,滿身灰塵的芬克斯倒在廢墟上,雙目無神的看著天空,肚子不合時宜的叫了一聲,“不行了我不翻了……我們究竟為什麽要來這裏翻廢墟?”

雖然這事他小時候在流星街沒少幹,不過那是為了活下去,現在是為了什麽?他和飛坦累得像狗,為了保持試卷的完好還必須小心翼翼。

這哪裏是來教訓小鬼,分明是給自己找罪受。

而飛坦信誓旦旦要弄死的小鬼,在沒倒塌的另一半中,窩在沙發上,歪著頭睡得流口水。一陣冷風吹得他頭頂的一撮毛晃了晃,小鬼團了團身子,發出細小的呼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