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鬼,給我起來,不然弄死你。”飛坦陰著臉把鍵盤敲的啪啪響,引來對面人不滿的嘀咕,被他一眼瞪閉嘴了。

佐助一臉淡定的說:“能躺贏為什麽要打?”他一手冰淇淋一手鼠標,根本不碰鍵盤。

電腦屏幕上飛坦的角色傘下氣場兩米八,芬克斯的角色法老王,兩個頂住了對面四個人的攻擊。

佐助的角色紅眼兔子和靡稽的蘿莉裙下好躺在一起,另外還有一個隨便組的醬油也早就被擊殺。兩具灰白的屍體裏,一身黑衣的法師異常顯眼,手裏的法杖還冒著熒光。

“還是說你們對自己沒信心?二對四是有點難為你們了,那就堅持到我把冰淇淋吃完吧,要化了。”

網吧是那種不用身份證的黑網吧,裏面聚集了大量的小學生和社會人,魚龍混雜,頭頂上飄著繚繞的煙霧,空氣中充滿了泡面香和腳臭味,不時有人吼兩句把鞋穿上,偶爾有人不BB直接動手。網管小哥耷拉著眼皮視若無睹。

裏面又熱又悶,佐助手裏的冰淇淋融化得特別快,流到手上黏膩得很,索性就不管遊戲專心的吃起冰淇淋來。只用鼠標操控躲避,保證不死,3V4的局面被他玩成了2V4。

飛坦一邊陰測測的瞪他一邊在遊戲裏上躥下跳搓大招,佐助舔著冰淇淋含糊的跟靡稽語音聊天。

“你的手辦收到了嗎?”佐助問。

“收到了,你這個混蛋!”說起這個靡稽還很氣,“你知道我給你的那些資料在市面上值多少錢嗎?小亞美的手辦才多少錢?占了這麽大的便宜你這個混蛋居然還把血弄在了她的裙子上!”靡稽被氣得胃疼。

“不是所有東西都可以用錢來衡量的,”佐助學著酷拉皮卡說教的語氣,不過怎麽也學不會酷拉皮卡的柔軟,語氣平淡無波,聽上去更像是在嘲諷。“用情報換手辦你不也是心甘情願嗎?說明在你心裏手辦更重要。”

“呐,靡稽,你記得我上次去你家嗎?”佐助啃掉最後一口冰淇淋,“你媽媽招待我用的小餅幹,挺好吃,你再給我寄一點吧。特別是灑在上面的糖霜,我很想吃,多寄一點過來。地址就是我寄手辦的寄件地址。”

佐助擦擦手,在法老王即將要在對方的劍客和精靈圍毆下掛掉的時候放出了防護盾,救了他一條狗命。也讓擡起手準備把他的頭按在鍵盤上的飛坦收回了手。

三個人在網吧裏呆了一天一夜,出來的時候佐助就像被霜打了的小白菜,蔫蔫的一臉菜色。眼球帶著紅血絲,配著濃重的黑眼圈和魔鬼一般搖晃的步伐,跟植物大戰喪屍裏的喪屍差不多。

“我哥要是知道我從補習班裏逃出來打遊戲,一定會扒了我的皮。”佐助雙目無神,擡起手臂聞了聞身上的味道,一陣反胃,就跟剛從垃圾堆裏撿出來似的。

“不行了,我要洗澡,要吃飯,要睡覺……”他搖晃著走向街邊最近的一家酒店。

前台小姐的職業素養非常高,面對散發著異味的三個人臉上的笑容依然真誠溫暖,仿佛跟她說話的是上帝本人。當然,也可能是看在佐助甩出的金卡的份上。

“看不出來小鬼你還挺有錢啊。”芬克斯舒服的在乳白色的浴池裏舒展著身體,修長結實的手臂搭在池邊,懶洋洋的灌了一口啤酒,水珠順著下巴滴落在麥色的胸膛上。

總統套房裏的浴室占了一個房間的面積,彩繪玻璃分割出一方獨立的空間,一個大浴池和一個小浴池連接成葫蘆狀。四周錯落有致的擺放著室內花草,角落裏還有一叢竹子,靜謐清幽,透過落地窗能看到城市的夜景。

浴池邊有五六個顏色不同的水龍頭,代表不同的水質,有舒筋活血的,有滋養肌膚的,還有美白深層清潔好幾種。芬克斯和飛坦泡在乳白色的大浴池,佐助一個人縮在鮮紅的小浴池,對著墻壁上的油畫發愣。

油畫畫的是復仇三女神——阿勒克圖、墨基拉、提希豐,正拉扯著弑母的俄瑞斯忒斯,要將他帶入地獄。賜予俄瑞斯忒斯神諭的阿波羅從雲頂伸出手,而來自地獄的黑暗已經淹沒了俄瑞斯忒斯的腳。

浴池裏飄著木制托盤,上放著他們的點餐。佐助用叉子戳走了盤子裏的小番茄,含著在嘴裏咬著叉子,歪著頭思考了好一會,咬碎番茄吞下去之後才開口回答:“是挺有錢的。”

飛坦翻看畫冊的手停了一下,他斜了那邊認真吃蛋糕的小鬼一眼,“我們可是盜賊。”

“那今天住酒店的錢我們平攤吧,”佐助很耿直的說,“我的錢要留給我哥買房結婚的。”

比起殺蜘蛛復仇,佐助覺得酷拉皮卡更合適找個女朋就交往結婚多生幾個小火紅眼。

那麽漂亮的眼睛,永遠消失就太可惜了。

“飛坦,你這麽說他是聽不懂的。”芬克斯把空易拉罐捏成一團隨手扔開了,抓起托盤裏的奶油蛋糕啃了一口。“小鬼,你哥沒教你遇見盜賊要怎麽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