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柏舟一怎麽就不喜歡呢(第3/3頁)

柏舟一嗤一聲,不理他了。

藍山嘆氣,叛逆期的小孩真難搞。

一直到放學,柏舟一都沒說兩句話,藍山也不介意,反正他本來就話少,而且回家有的是時間逼這小子說話。

一中距離家有一段距離,藍山和柏舟一習慣騎車上下學,柏舟一的車鎖比較復雜,藍山先解鎖了車,單腿垮著,在車棚門口等他。

隔壁學校也放學了,幾個學生從門口喧嘩著呼嘯而去,速度快得不像騎單車。

藍山眼尖地看清了牌子,死飛。

死飛,沒有刹車的單車,按趙媛的說法是叛逆崽子玩的飛腦袋東西,在初高中生中格外流行。

一輛輛死飛從門口飛過,保安憤怒地大喊減速,卻只換來少年騎手們更加大聲的笑鬧。

他們年輕無畏,追趕潮流,將成人的勸阻拋之腦後。

藍山心理年齡不是中學生了,但看著死飛隊伍從面前呼嘯而去,肆意張揚的笑聲呼嘯而來,他眼中還是帶上幾分羨意。

Ring——

刺耳的鈴鐺把藍山趕回現實,他倏然回頭。

柏舟一在他身後,人是面無表情,鈴是聲嘶力竭,他問:“走嗎?”

藍山:......

藍山調轉車頭,無奈說:“走吧。”

他看到柏舟一就心虛,就像柏舟一看到死飛就皺眉一樣,是條件反射。

柏舟一很清楚藍山對死飛的向往,藍山更清晰柏舟一對死飛的排斥。

“命長了閑的。”前世,柏舟一曾對死飛隊伍做出高度評價,“建議簽遺體捐贈,這是他們能對社會做出的唯一貢獻了。”

“你好刻薄!”藍山當時震驚地看著柏舟一,這言論屬實不像他能說出來的。

柏舟一冷冷看他,道:“你不許騎。”

“好的。”藍山前腳答應,後腳就瞞著他弄了輛死飛。

“你懂什麽!這叫,自由、快樂、風一樣的感覺!”藍山扶著死飛,對著柏舟一振振有詞,活似拉著小三懟正房的渣男。

柏舟一二話不說掉頭就走,一周都沒怎麽搭理藍山,無論藍山怎麽挑起話題,他都和喪失了語言功能一樣,一言不發。

直到那周周末,柏舟一敲開藍山家門,和顏悅色地問:“我要出去,你一起嗎?”

被冷落一周的藍山受寵若驚,幾乎是跳起來,說“好呀”。

柏舟一對他說“帶上單車”,藍山樂呵著,想也沒想就帶上了。

藍山推著單車跟著柏舟一走了一路,冷戰結束的開心讓他忽略了柏舟一讓自己帶單車,他卻兩手空空的奇怪現實。

柏舟一一路的態度都非常溫和,只在到達單車修理店時才圖窮匕首見。

“把車給店長。”

“我不安刹車!”藍山知曉中計,奮勇抗議,“哪有給死飛安刹車的,太丟人了!”

“誰說要安刹車。”柏舟一一把把死飛搶過來,拋給店長,冷靜說:“安個後座。”

“等等等等,死飛不能載人,太危......”

柏舟一伸手捂住他的嘴,動作強硬得如同有十年犯罪經驗的綁架犯。

老板說:“我這沒有合適的坐墊。”

柏舟一捂著藍山嘴,單手拉開背包,摸出個鐵坐墊,“bang”地扔在地上。他忽略藍山嗚嗚的抗議,冷酷地說:“我有,現在能載人了。”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柏舟一摁著藍山,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昂貴的死飛被安上醜陋且笨重的後座。

鐵秤砣綁上流暢的車身,藍山如看著自己的漂亮老婆遭人輕薄,絕望極了。

他覺得這破玩意像個封印,事實上那也確實是個封印。

“我單車丟了。”柏舟一輕描淡寫說,“下周開始,坐你車回去。”

“不行!”藍山想也不想拒絕,“死飛不能載人!”

“為什麽不能。”柏舟一涼涼反問,“我沒資格體驗自由、快樂、風一樣的感覺?”

藍山被自己的話堵得啞口無言,無奈答應。

回去時,柏舟一自覺坐上後座,說什麽都不下來。

藍山只得上車載人,一路騎得磕磕絆絆、提心吊膽,比起平日風馳電掣,簡直如烏龜出洞——王八把路走窄了。

到大坡的時候,藍山遲疑停下。

“停什麽?沖啊。”柏舟一抓著他的腰,平平道,“松開手,像將軍一樣沖下去,我很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