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站:“福壽村”(18)

跟老手組隊的好處就在於他們反應足夠快。

木慈一下子就被左弦扯了過去,對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縮到沙發後頭,他們擠在沙發跟墻角的空隙裏,被擋得嚴嚴實實,對方很快松開手,口唇湊在耳邊低語:“腳收進來。”

老老實實收回腳的木慈被左弦扭在懷裏掙紮不得,頭還被按下去,只能用余光打量側邊的情況。

溫如水直接掀被子蓋住了床上的夏涵跟周欣宇,自己一道滑進去;林曉蓮身形本就嬌小,睡在兩張沙發拼成的“搖籃”裏,身上還蓋著件外套,頭部被椅背完全遮住,看上去也算安全。

只有韓青正面對著窗戶,低垂著頭,睡得一無所知。

這會兒窗戶上已經映出一張臉了,疊起的窗簾把五官拉長扭曲,就像有個非常高的人站在窗外,正好奇地往裏頭窺探一樣。

木慈看不到情況,只能聽見背後左弦的心跳聲如鼓,不禁捏了把汗,在心中默默祈禱起來。

時間突然就變得很漫長,那張臉順著窗戶一點點移動著,就在快要離開的時候,左弦的手也放松了,木慈終於看見那個暗影緩慢地遠離窗簾,而這時睡在沙發上的林曉蓮突然翻了個身,讓單人沙發晃動了一下。

那張臉瞬間回到窗前,正欲出去的木慈立刻被左弦揪了回來,兩人一道屏住呼吸,冷汗慢慢從額頭滑下來。

這次窗外的臉停留了很長的時間,臉部更為緊密地貼在窗戶上,好在林曉蓮並沒有再動,房間裏寂靜無聲,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直到房間暗下去,恢復成原來伸手不見五指的模樣。

很長一段時間裏,仍然沒有一個人說話,連呼吸聲都微不可聞,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不過他們心裏都很清楚,被看到絕對沒有什麽好下場。

木慈不知道自己在寂靜裏熬了多久,只覺得身上越來越冷,眼皮越來越重,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靠在左弦身上睡著了。

等到睜開眼睛的時候,太陽已經起來了,他正跟左弦頭挨著頭,對方溫順地枕在木慈肩頭,臉頰壓出淺淺的紅暈,看上去既脆弱,又毫無戒備,冷白的膚色使得整個人似乎幼小了許多。

這人在睜眼跟不睜眼的時候,是兩種截然相反的要命。

而溫如水一個人霸占著整張床,她的睡相不知道該說是好還是壞,看上去就像是具筆挺的屍體。

木慈只覺得全身上下都幾乎僵成了冰塊,跟地面親密接觸了一晚上的屁股涼得活像沒有布料,他試圖不驚動左弦把自己掙脫出來,可惜失敗了。

見左弦似乎有醒來的意思,木慈急忙假裝剛醒的樣子,而被驚醒的左弦先是迷茫地仰起頭,四下看了看,眼神很快就恢復平日的清明,說了醒來的第一句話:“夏涵呢?”

夏涵從衛生間裏探出頭來,還叼著牙刷:“什麽事?”

“昨天淩晨一點你睡著了沒有?”左弦問道。

這次夏涵顯然知道他在問什麽:“我說昨晚你們沒喊我起來,發生什麽事了?葉憐憐沒有尖叫,只有推門跟腳步聲,聲音應該不是觸發條件。”

“葉憐憐在三樓的時候,那東西當時已經跟著她了………如果不是聲音的話,林曉蓮的椅子動了之後,韓青正對著它,卻沒有任何動作,說明也不是人。”左弦沉思道,“那東西很可能是在檢查我們有沒有睡著。”

木慈摸摸鼻子:“這年頭的宿管已經內卷成這樣了嗎?”

夏涵聽他這幾句就猜到大概發生了什麽了,於是說了一句:“操。”

木慈問道:“其他人呢?”

“去洗漱了。”夏涵回答道,“曉蓮應該快來了,她說等會早飯可以幫忙的。”

左弦懶散道:“行吧,那就早飯見。”

比起之前的豐盛,今天的早飯顯得格外樸素,好在眾人也沒打算在這上面計較什麽,等吃完飯後,木慈簡單地把淩晨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韓青的臉一下子就綠了。

林曉蓮喃喃道:“難怪你們沒有喊我們,我還以為……”

倒是周欣宇松了口氣:“那意思就是說只要我們睡著了,就不會有危險了?”

“未必。”溫如水淡淡道,“你們別忘了左弦跟木慈在樓梯上看到的那個生物,更何況加上今天還有足足四天,就算每次都在淩晨後出現,也還有三次,你們想賭這個運氣嗎?

左弦若有所思:“其實有件事我從昨天起就很好奇,一般的村落或搬走或荒廢,消失很正常,但是一個有旅遊經濟來支撐的村子在什麽情況下會突然間消失呢?”

“天災嗎?”夏涵道,“台風卷走房屋甚至是人,或者被水淹沒。”

林曉蓮有點猶豫:“瘟疫?”

“感覺這兩種都跟現在的情況聯系不上。”左弦沉思片刻,“現在還是什麽頭緒都沒有,不過旅館一定是發生了某些事,才被停在這個時間段上,老板娘都死了半年了,應該跟她沒有關系才對,看來線索還得落在四樓那個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