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火車日常(03)(第2/3頁)

吃完飯後,木慈講述了前因後果,然後他就跟玉佩一起被左弦帶到了酒吧車廂,對上穿著夏威夷衫的酒保苦艾酒。

苦艾酒今天的造型非常別致,橙黃色的上衣鮮艷亮麗,還繪滿五顏六色的大花,如果再把他的頭發染成墨綠色,那就很像一顆巨大的鳳梨坐在吧台後面了。

“兩杯喝什麽酒?”

苦艾酒扶著吧台打量他們倆,像是在看兩個上門找茬的,神色有點微妙。

木慈老老實實道:“我不喝酒。”

“懂了。”苦艾酒點點頭,又看向左弦,“你呢?”

左弦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笑起來:“我來借打火機的。”

話說得這麽清晰易懂,沒什麽不明白的,苦艾酒一臉了然地點點頭,從底下拿出個打火機放在台面上:“你們倆果然不是來找我的,是來找茬的。”

“不開玩笑了。”左弦並沒有點煙,他只是將玉佩放在桌子上,漫不經心地轉著那個長方形的銀色打火機,“有個小姑娘帶了新東西上來。”

“我這裏是點酒的,不是開火葬場的。”苦艾酒嘆氣,“你想毀滅它就不能自己要一桶汽油嗎?”

左弦搖搖頭道:“我不是想毀了它,是想留下它。”

這讓苦艾酒非常警覺,木慈注意到他的手一下子搭在了玉佩上,不動聲色地問道:“留下它?為什麽,你找到下車的新線索了?”

“哪有什麽新線索。”左弦巍然不動,“木慈好心而已,我總不能見死不救。”

苦艾酒聞言捧腹大笑起來,好像這句話多可笑一樣,好半晌才從吧台後直起身來,他擦了擦眼淚:“你認真的?”

左弦漫不經心道:“反正我都這樣了,多一樣少一樣有差別嗎?技多不壓身,債多也不愁。”

這句話終於讓苦艾酒正經起來,他嚴肅地看著左弦:“你認真的?”

血眼紋身是無法去除的,左弦得到這份禮物後曾經嘗試過無數手段來消除它,甚至考慮過把整塊皮都割下來,可那樣愈合太緩慢,不過五天的休息時間,帶著這樣慘烈的傷勢,他很可能會死在站點之中。

有左弦的前科在這裏擺著,幾乎沒有人會主動接觸,更不要說留下相應的東西,即便有個別運氣不好拿到了,也很快就會毀掉。

“我搞不懂你為什麽要忙活這個。”苦艾酒聳聳肩膀,“丟掉就是了,大不了倒黴一次,你要是嫌麻煩,我幫你解決。”

左弦又看了看木慈,把主動權交給他:“你說呢?”

木慈已經聽得足夠清楚明白了,他沉默片刻,嘆著氣拿走了玉佩:“我去跟她說,讓她決定吧。”

苦艾酒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們倆,見左弦對那塊玉佩似乎的確毫無反應,才放心下來,他撐著頭,看兩人並肩遠去。

吧台上的打火機還留有余溫。

苦艾酒蹭起火,自己點上煙,長呼出一口。

這兩天左弦一直在找站點的信息,還去了夏涵那裏,一定是發現了下車的線索,按道理來講,在新站點之前,他不會擠出時間為這種小事忙活。

可是看左弦的樣子,又的確不在乎那塊玉佩。

看來他來這一趟,主要是為了讓木慈死心。

苦艾酒取出一副墨鏡戴上,無奈地搖搖頭:感情啊。

“一杯‘雪國’。”夏涵在苦艾酒面前坐了下來,他敲敲吧台,把苦艾酒的墨鏡拉下鼻梁,疑惑道,“青天白日的,你幹什麽?”

“剛剛差點被閃瞎眼睛。”苦艾酒嘆氣道,“一個倒黴小姑娘的事,勉強能做下酒菜,要聽嗎?”

“反正我閑著沒事。”夏涵笑道,“就當陪陪你了。”

苦艾酒十分感動。

走廊中——

“給我吧,你就對她說這件事解決了。”

進入住宿車廂之後,車門緩緩滑上,左弦毫無預兆地出了聲。

木慈愣了愣:“給你?”

“是啊。”左弦淡淡道,“我本來以為按照苦艾酒這個復雜的人際關系,什麽離奇的情況都會遇到,沒想到他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一點用場都派不上。你就告訴她可以轉贈,哪怕圖個心安也好。”

木慈立刻緊張起來,他願意幫麻花辮,可不是打算以左弦的生命安全為代價:“既然這樣,我們把它毀了不就好了,幹嘛非要給你?”

“我想試試看。”左弦站在原地看著他,“毀了是很簡單,可對現狀毫無改變,假使能夠轉贈,就可以把損失減少在我一個人的身上;就算不能,嘗試也沒有損失。”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思考也一樣,循環站點重新激活了左弦想要下車的念想,在木慈講述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如果火車上沒有任何東西是個人的,那麽這些外來品,又會被怎麽判定呢?

哪怕一個微妙的可能,左弦都不會放棄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