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四站:“盲盒”(22)

盲盒跟療養院雖然都是精神系站點,但有一個本質的不同。

每個盲盒都是乘客主動打開的,建築、食物、鬼怪甚至包括時間,就像蘇淩想看見鬼怪,盲盒隨機抽選怪物出現,而左弦想知道鬼怪出現的規律,於是隨機抽選到時間,甚至細化至八個小時。

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們實際上只開啟了四個盲盒,蘇淩的女鬼、左弦的規律、建築、食物。

只不過在左弦所開啟的規律之下,又誕生無數個鬼怪小盲盒,之前的猜測不能說有錯,只是建立在一個錯誤的認知上,當然也就得不到一個正確的解答。墻壁上的海報應該跟之前的猜測相同,死亡等於結束這場盲盒遊戲,那麽帶來死亡的鬼怪盲盒等同他們的安慰獎。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木慈皺起眉頭,不解道,“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麽之前的幻覺會提前那麽多時間?”

左弦微笑道:“你既然都知道是幻覺,怎麽會認為自己真的提前了時間,在感官被模糊的時候,誰都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

這讓木慈一時間啞然,他想了想,確實沒辦法反駁,就嘆了口氣道:“不知道今天晚上會是什麽?”

“我倒是在想一件事。”

“什麽?”

“你想,如果撇去女鬼。接下來的八小時盲盒的順序是如此,第一個死的人是池甜,人形娃娃的手法是做夢,群體;第二個是格子衫,他是被衛生間殺死,單人;之後是無傷,影子,群體;再來是幻覺,群體,毛哥被人為殺死;最後是樂嘉平,玩偶,單人。你有沒有看出什麽?”

木慈沉思道:“群體、個體之後,群體循環了兩次,才變成單人?那就是說,今晚如果還是單人,那麽它是依次增加,那麽我們明天要面對的就是三次全體攻擊,而後天的淩晨是一次單人。如果今天還是群體,說明每一次盲盒必須死人,才會跳轉。”

“沒錯,你雖然別的不擅長,但是找規律卻很有一手嘛。”左弦為他鼓了鼓掌,神色愉快,“如果是後者,說明盲盒的結束有兩種辦法,一種是死亡,另一種就是放棄。”

“放棄。”木慈將這個詞匯在嘴裏咀嚼片刻,譏諷道,“被人殺死,失去資格,這樣的放棄未免太諷刺了吧。”

左弦攤手:“畢竟人生嘛,就算你不想放棄,也總是有人會逼你放棄,就像……身受重傷的運動員,失去性命的毛哥。”

這句話讓木慈忍不住皺起眉頭:“你是故意的嗎?”

“指什麽?”

“這種暗示性的話,你好像對我的過去很好奇。”木慈轉過臉來正視他,蹙眉道,“這是一種試探嗎?”

左弦歪過頭輕笑:“你認為呢?”

“我不知道,如果為這種事發火,顯得我有點小題大做,脾氣太大。”木慈困惑又有些警惕地望著他,“可是你的問題,總是布滿陷阱,有些我能反應過來,有些我反應不過來,就算我反應過來了,也擔心自己是在多想,你只不過是隨口一提而已。”

“哦?聽起來,你怕冤枉我?”

木慈淡淡道:“被人冤枉總歸不是一件好事。”

“那你就自己選一個答案好了。”左弦輕描淡寫地避開他的追根究底,“畢竟對我來講,這兩者並沒有任何差別。”

沒有任何差別?

還沒等木慈想明白這句話的深意,左弦已經站起身來往外走,接下去很長時間,他們都找不到單獨的機會聊天,巨大的建築物當中只剩下五個人,實在顯得太過空蕩。

在六點鐘時,五個人吃了晚飯,蘇淩沒什麽胃口,沒吃幾口,羅永年也吃得不多,倒是麥蕾大概化悲憤為力量,一個人吃了不少,她腳上的鞋子又換成了球鞋,大概是在廣場裏翻出來的,漂亮的長裙被裁剪開,免得阻礙行動。

她讓木慈想起了陸曉意。

兩個小時來消化跟休息,某種意義上實在奢侈得過分,對蘇淩跟羅永年來講,浪費兩個小時實在沒什麽大不了的,畢竟等待跟消磨本身也是他們生命的一部分,真正恐懼的是兩個小時後將會發生的一切。

可對木慈來講,每個站點最為折磨的地方就是等待,站點蠻不講理地打亂他所有的規劃,將本該井井有條的生活揉捏成一團亂麻,仿佛比賽開始前漫長而毫無意義的領導講話。

七點五十分,眾人熬過飯後昏昏欲睡的時光,總算來了一點精神。

還有十分鐘,每個人都從沙發上站起來,背對背靠在一起,影子這一關給人留下不少陰影,誰也不想躺在沙發上突然就被勒住脖子。

雖然知道一定會發生什麽事,也知道能逃過去,但誰也不敢打包票說自己準能活下來,隨著時間的推移,蘇淩忍不住顫抖起來,恐怖片到底不是現實,喜歡刺激的畫面也不意味著就能接受死亡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