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2/3頁)

伏黑甚爾說著說著,露出了懷念的神色:“我見到她的時候,那家夥大概是因為寄人籬下,對所有人都很討好,包括我和我兒子,雖然還很笨拙,但是會偷偷努力學習做家務,做一個好姐姐、好女兒。”

“即使別人都在說我小白臉,說我沒有自尊心,她也因為我對她那一點點好,認真地反駁其他人,對津美紀她媽說我只是時運不濟,以後會對妻子好的。但實際上對津美紀她媽最好的就是她。”

“她太像[彌子]了,長相、性格、名字……比現在的她像多了。我見過她生母的照片,是個美人,跟她很像,但是一點也不像[彌子]。”

伏黑甚爾無意識皺起眉,食指和中指摩挲著,想抽煙。

看了眼墻上的禁煙標志,他嘆息一聲,又繼續道。

伏黑甚爾:“不管是不是,看在那家夥那麽討好我的份上,我也不可能看著她不管。她六歲的時候,津美紀想去看雪,她就說生日願望是去雪山,然後津美紀她媽就帶她去了。我當時接了任務,就沒和她一起——”

“結果,碰上那件讓她終於爆發的事件,從此她對男人的信任度下降到谷底,也對我的信任到達了滿值。”

通過讀心知道伏黑甚爾內心所想的齊木楠雄也忍不住蹙起了眉。

居然是這樣——

“她覺醒術式,救了一個差點被生父侵犯的女孩,還以為自己殺了對方。”

伏黑甚爾閉上了眉眼,回想起那時,只覺得觸目驚心。

“甚爾先生,女性生來就是帶著罪孽的嗎——以這樣為開頭,那時還只有六歲的她,崩潰地問著反復我。”

“等我找到她的時候,她穿著一件短袖,羽絨服蓋在了那個趴在她膝蓋上的沉睡著的還滿臉淚痕的女孩的身上,眼睛裏全是死氣,連寒冷都感受到不到,看著我,然後露出了笑容。”

很難說那個時候伏黑甚爾是什麽心情。

他到現在都會因為那個笑容而顫抖。

自那之後,小小的女孩失去了活著的希望,整日郁郁寡歡,時不時還會有輕生的念頭。明明已經難以露出微笑了,卻還要照顧自己所寄居的家裏的兩個孩子。

“我沒有辦法,聯系了她之前那個母親——她偷偷回去過好幾次,但一次也沒有出現,只是躲在角落裏悄悄看著,然後在半夜流眼淚。如果說誰能改變她的念頭,我只能想到那個女人了。”

“我告訴了那個女人一切真相,讓她自己選擇。第二天,那個女人就去求津美紀媽媽,想要把她接回去。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心理防線完全崩潰。”

伏黑甚爾晃了晃神,只覺得不可思議:“她好像是把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哭幹了,離開的時候,又重新活過來,簡直像是重生了一樣。眼裏的光彩明媚到,那種我都不敢靠近的地步。我一度覺得她是不是換了個人。”

[……]

[再後來呢?]

“再後來……”伏黑甚爾回憶了一下,感覺沒什麽可以說的了,“她常常給我寫信,也常常生病,老是待在醫院,因此也認識了兩個孩子——好像有一個就是之前被她救的那女孩。”

“後來津美紀她媽死了,她跟我說會代替津美紀她媽好好愛津美紀,還會履行姐姐的責任照顧惠。”

“再後來那個被她救的女孩也死了。”

“之後……”伏黑甚爾想了想,“她又病了一場,醒來的時候就失去了大部分記憶,但也因此經常發呆,眼睛裏常常沒有高光,什麽時候恢復的我不記得了,只知道她對我的依賴自從在那個滑雪場之後就開始爆發式增長,我不知道該怎麽應對,就一直沒出現在她眼前,只是看著她。”

齊木楠雄不贊同地脫口而出:[你應該陪著她的。]

“你不是一直陪著她嗎?”伏黑甚爾隨口道,然後若無其事飛快道了兩句,“我陪著她,然後給她深深一擊嗎?別忘了,我也是個無可救藥的人渣。”

她越是信任他、越是依賴他,他就越是無法靠近,只能遠遠看著,看著對方一點點走出陰影,重新走回原本的人生軌跡。

他只能這麽做。

齊木楠雄一瞬間就明白了。

他自然能通過吉野彌子身邊的人際關系得知一部分當年事情的真相,可這些零零散散的真相自然沒有一起被告知來的沖擊大。

如果是一直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那個人患得患失的態度也就很容易理解了。

[對吉野來說,你是她的救贖吧。]齊木楠雄垂著眸子下了定論,[你做得很好了。]

“小小年紀別跟老子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伏黑甚爾扯了扯嘴角,語氣帶了些狂意,“你以為我在幹什麽,獲取你的認可和肯定嗎?別開玩笑了。我的行為不需要任何人來評價。”

那他說這些是為了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