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廢柴的我和最強的青梅竹馬(27)(第2/3頁)

他面無表情地重復,“這樣——你還喜歡我嗎?”

最後,送禮物的女生也跑了。

只留下五條悟繼續吃飯。

他知道這不是那些人的錯,但他就是覺得好煩躁,莫名的好煩躁。

就好像,他身邊本來應該有個人,那些話,應該只有誰能這麽跟他說。

上學不到一星期,五條悟就因為在普通人面前使用咒力被舉報上了總監部,五條家派人抓他回去關禁閉,他也沒有抵抗,任由他們帶走,關進房間裏“反省”。

說是關禁閉,不如說是他自己不想出去,畢竟他想出去誰也攔不住。

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五條悟把平賀夏紀叫出來,在草地上躺平。

“好無聊。”五條悟問,“這世界原來也這麽無聊的嗎?”

無聊的大人,無聊的學校,無論什麽事都能很快做好,反而讓人失去興趣。

平賀夏紀沒說話。

過了一會,遞給他一張打印出來的、小熊貓的照片。

五條悟接過來,看了半天。

忽然撕掉了。

他說,“幹嘛給我這種無聊的東西。”

仿佛感覺到了什麽,那天開始,五條悟開始焦躁不安起來。

他每天晚上都做夢,數次從夢中驚醒,但是醒來的時候,又不知道自己夢見了什麽。

夜半十分,月光在地上映出窗戶的形狀,他站在鏡子前,摸上自己的眼睛,久久不能回神。

卻不知道為什麽。

第二天,他溜出去在街上轉悠,給自己買了一副墨鏡。

付錢的時候五條悟擡起頭,精品店的墻上掛著一幅日歷,過去的日期都圈著紅色的圈,到今天剛好圈到12月22號,旁邊用紅筆寫了大大的備注“冬至”。

哦,他想。

原來他圈住的那天是冬至。

所以圈住它,可能是因為那是冬天結束的時候吧?

漫長的嚴寒即將結束,白晝開始變長,希望就在前方。

……惡。

想完,五條悟被自己惡心到了。

不過,他忽然想過一個真正的冬天的夜晚。

於是他打電話回去,讓所有的侍女都離開,切斷所有電源,關掉空調和暖氣。

他撤掉包裹身體的咒力,裹了件羽絨服躺在冰涼的地板上,原來冬天真的是很冷的,涼意從榻榻米滲進骨縫,空氣寂靜到能清楚聽見一根針掉落的聲音。

五條悟不想睡著,因為他不想做夢,即便他不會記住任何東西,只記得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就好像有什麽東西,他沒抓住,然後再也回不來。

所以他只是閉著眼,但是閉著眼,不代表他“看”不到東西。

忽然,他冷冷地說了一句,“是誰?出來。”

漆黑的夜色裏,露出一截白色的衣衫,上面洇出一大片深紅的血跡。

五條悟的心臟一跳。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心臟也可以跳得那麽快。

話語脫口而出,“笨蛋,你是想死嗎!?!”

正常來說,五條悟應該報警私闖民宅,或者直接自己動手揍人。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哪個都沒有做。

五條悟什麽都沒想起來,但他的身體卻記住了一切。

明明從小到大沒怎麽受過傷,包紮的動作卻那麽熟練,一定是因為他是個天才吧。

聽到咳嗽就能準確的找到藥,不看說明書就記得分量,一定是因為他是完美的吧。

不速之客比他矮一個頭,臉上蓋著白色的面具,五條悟伸手去掀,被他後退一步躲開了。

“切。”五條少爺也不屑的往後靠,“不看就不看。”

房間裏沒有熱水,他掏出電話想恢復供電和暖氣,被一只手輕輕按下來,擁進一個懷抱裏。

怎麽會那麽巧,外套的大小剛剛好,擁抱的形狀剛剛好。

那只手好涼,涼得不像一個活著的人,但是卻莫名安撫了他的焦躁。

好像應該是有這麽個人在這裏,哪怕他不說話,哪怕他不會動,哪怕他只是在那裏,只是活著,只是牽著他的手。

五條悟就覺得自己的眼皮開始沉重起來。

是那種安心的沉重,像狼群回到自己的領地,雪豹叼住了自己的尾巴。

五條悟攥著他的手腕,用力又不敢用力,他用身體最大可能的接觸少年的皮膚,像要用全身的感官來確認他的存在。

沒有燈光的夜晚,他們只是如此相依。

陷入平穩的安眠。

直到夢醒了。

懷裏的溫度動了,五條悟半睜開眼,月光亮得刺眼。

五條悟想把他拉住,想讓他再也不離開,但是那只手腕太脆弱了,脆弱得他不敢用力。

最後他只能松開手,然後問。

“你會回來的吧?”

那個身影沒有回答,只是在夜色裏走遠了。

於是五條悟追上去,繼續問,“你還會回來的吧?”

“喂!”五條少爺站在拉門邊,大聲地喊,“老子允許你回來找我,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