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師叔怎麽在念清心經啊?……
千凝本還想再進一步的, 因為空源這喝聲,不得不停下來。
她心內嘁了一聲,因為在天臧面前, 她的套路都是沒用的, 所以她也懶得偽裝, 撇了撇嘴角,表露自己的不滿。
天臧看著她的神情,輕輕動了下唇角。
那弧度輕到, 千凝根本就沒有察覺。
千凝剛挺直上半身,便看門外的小和尚風風火火,大步跑進來,他一張臉漲得赤紅, 指著千凝:“你、你、你……”
太過震驚,一連三個“你”,小和尚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妖女”二字,已經是他能說的最難聽的話。
千凝偏生還笑,拖長聲調,說:“哎呀, 意外。”
天臧起身, 打斷空源的震驚,居然附和千凝的話,道:“空源,是個意外。”
空源跺腳:“師叔!”
早知如此,他就不告訴師叔,妖女在用紙筆了!她就是用盡辦法吸引師叔的注意!
他家清白偉岸的師叔,怎麽能被人按在地上呢!雖然空源不懂男歡女愛之事, 但對於千凝的動作,他還是能判斷出,很是冒犯。
師叔卻一派雲淡風輕,道:“不可亂心,施主還要抄寫佛經,我們先出去。”
空源咬咬牙,瞪了眼千凝,才和天臧一前一後地走出屋子,空源看著師叔的背影,回頭又看,千凝正在整理紙張,他總覺得,師叔和千凝的氛圍不對勁。
他不由又浮躁起來:“師叔,應當把妖女關起來,就像我們在人界處理那些得了疫病的人,理應隔開……”
話音未落,天臧略斜側過頭,黑黢黢的眼睛裏,看不清情緒,道了聲:“空源。”
只二字,空源一下聽出他話語裏頭的警告。
跟在師叔身邊八十年,這點情緒,空源還是能夠察覺的,師叔是不滿他對千凝出言不遜。
空源只好閉上嘴,低頭。
過了一會兒,天臧擡眼看天色,緩頰道:“如今,是梵音宗有求於千凝施主,你不可再無禮。”
空源低低地“哦”一聲,心裏卻是想,師叔居然會解釋。
不知道為什麽,師叔這解釋,顯得有點沒那麽必要,他又不會真去為難千凝。
接下來幾日,千凝倒是認真抄一些經書,一來打發時間,在小島的日子無疑是無趣過頭,二來嘛,要撩天臧,還是要制造點聯系。
抄到哪一頁,哪一頁看不懂,就可以去找天臧,只不過每次她找天臧,空源小和尚都會坐在兩人對面,兩只眼睛瞪得圓圓的,監視著她,害怕她做出格的舉動。
千凝這輩子第一次覺得,和尚的光頭也能當電燈泡,亮得緊。
只是她本來也沒動邪念,就該問什麽問什麽,多余的舉動詞語都沒有。
菜菜:“你收心了?”
千凝剝了個橘子,掰下一瓣放到嘴裏,說:“怎麽可能,但你要知道,撩人是要松弛有度,要是太頻繁太密集,就顯得很油膩,要一步步來。”
菜菜:“……”受教了,趕緊記下來。
夜裏,千凝屋子的案台上,放著一點燈,如豆般,她有點懷念修真界的財大氣粗,至少他們夜明珠就很多,而梵音宗確實是苦修,物質條件也是跟不上的。
千凝用剪子挑了下燈芯,她推開窗戶,望向沙灘,天臧和空源每晚都在沙灘上打坐,隔得不是很遠。
黑夜裏,只有三樣東西是圓的,圓月,和兩個圓光頭。
千凝手裏拋了拋幾個石子。
她現在沒法注氣於身,不確定自己準頭如何,試著拋了幾個,都是朝天臧的光頭去的,沒中,最後一個,倒是有中的前兆,只是剛到天臧身邊,石子的拋物線就斷了。
被強行中斷。
千凝看到天臧回過頭來,她捧著雙頰,趴在窗台,對天臧笑。
天臧的瞳仁裏,似有嘆息無奈之色。
千凝眉眼暗含涓涓細流,嘴唇動了動,只用口型說一句話:大師,我有事問你,別讓小和尚知道。
天臧本不想過去的。
不過千凝也知道他在想什麽,她低下頭,下一刻,就拿出一大手石子,無聲地威脅天臧:你要是不過來,一整晚的石頭分量就在這。
天臧:“……”
他起身,看了眼空源,實則每晚的打坐,空源最後都會睡著,不會察覺有異動。
天臧慢慢朝木屋走來,千凝拉開門,拉著他的袖子,笑眯眯地:“大師,你知道在人界,什麽樣的男女會夜裏偷偷見面麽?”
沒有回她這種充滿挑逗意味的話,天臧只是將袖子從她手裏抽出來,道:“施主是有何事?”
千凝在案台旁坐下,拍拍一旁的位置:“來,我們秉燭夜談。”
天臧沒動。
千凝雙手往後一抵,仰頭挑眉:“天臧,這幾天我也想了不少事,第二顆玄天珠,我也能給你。”
見她沒有半點玩笑模樣,天臧坐在她對面,說:“施主想要有第二場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