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頁)

他每次寫完,都會偷偷塞到喬南期家門口的信箱裏。

但時間久了,他發現喬南期似乎根本不開信箱,也就再沒做過這樣的傻事。

類似的傻事還有很多。

比如大學的時候,喬南期的大學在他和陸星平大學的對面,但他們學校圖書館大,喬南期總喜歡來他們這裏坐一坐。

趙嶸慢慢熟悉了他來的時間和規律,明明已經不缺錢,仍然應聘了學校圖書館雜活的工作,只為了遙遙地看幾眼。久而久之,他自己本來就是個愛看書的,多觀察幾次喬南期看的書,也大概能知道喬南期的口味,每到喬南期差不多要來的時候,擺在明面上的書總是喬南期會拿起來的。

他有時還會猜喬南期之後會挑哪一本,提前準備一份推薦類似書籍的書單,打印成小紙條塞進那本書裏,當作上一個看書的人不小心的遺漏。

那時候他已經被陳家認回去,必須要在陳澤和那些人眼前當個紈絝,做這種事情並不敢明目張膽,都是等圖書館關門之後偷偷做的,從來沒給喬南期看到過。

一直到喬南期大三之後,基本不在學校,也不來圖書館,趙嶸才辭去那份兼職。

當初的工作證,正好夾在這本信紙裏面。

趙嶸看了一眼,想起了對應的往事,神色沒什麽變化。

他大概從這些物品裏面收拾出了這些年月久遠的東西,走到客廳,一次性把東西都扔進了垃圾桶裏——下次鐘點工來,自然就會收拾走。

扔了該扔的,他從保險箱裏拿出了他的那一份結婚協議。

協議上沒有明確寫出兩人關系什麽時候結束,但寫了具體的利益交換——這些差不多都完成了,就差一個劇情結束。

簽的時候沒明確結束時間,兩人也沒有去找一個合法的地方做最後一步的領證,其實都是喬南期的意思。

幸好,幸好。

他收拾好衣服,再次一個條款一個條款地看完了協議,確認自己並沒有違約之後,便將這份協議塞進行李箱,在這安靜得沒有其他人的小房子裏過完了最後一天,拖著行李箱,路過一年多前他在風雪裏等了一天的小院,直接上了車。

沒有回頭。

也沒有給喬南期發任何消息。

因為他知道,他就算發了什麽離婚、分手、告別的話,回應的只會是一句“好”。

沒什麽太大的必要。

他只是在心裏想。

再見了喬南期,炮灰從男主的生活裏退場,追求自己除了那麽點零頭小錢一無所有的悲慘人生了。

-

趙嶸本來想回他原本的家,之前沒和喬南期在一起的時候,他就住在那裏。離療養院比較近,方便他去探望趙茗。

但他太久沒回家,開了門,一股灰塵味撲鼻而來。

趙嶸沒辦法,找了人來收拾,暫時拎著行李箱住進了酒店。

楊城太大,他這一來一回折騰,剛躺下就天黑了,吃的退燒藥效果早沒了。

趙嶸小時候的身體營養不好,底子沒打好,經常發燒。趙茗都需要他照顧,自然不可能照顧他,喬南期更別說了,這人只把他當個床伴。這麽些年,趙嶸自己應對這些小病小痛已經習慣了。

他輕車熟路地喊來了醫生,給他在酒店掛了瓶點滴,又吃了點藥。

等到醫生走了,他把自己埋在被子裏,翻來覆去地躺了一會,突然打開了手機。

——沒記錯的話,大學的時候,陸星平的專業似乎是什麽和醫學有關的來著?

他現在太缺一個和陸星平熟悉起來的機會了。

趙嶸想了想,從通訊錄中翻到了陸星平的電話號碼。

上一次的通話記錄還是從陸星平的那個電話號碼打過來的。是喬南期和陸星平在一個鋼琴展覽,打算順道去喬南期家吃頓飯,喬南期手機沒電了,用陸星平的電話打給他,讓他準備一下。

時間是兩三周前。

還好,不算太早,感謝喬大少,讓他和陸星平半個多月前見過面,這通電話也不算許久沒見突然打過去。

趙嶸思考了一下措辭,按下了陸星平的電話。

忙音響了沒有多久,那頭便傳來一個清朗的男性聲線,語氣平和,帶著點遲疑:“……趙嶸?”

“學長……”趙嶸掛完點滴吃完藥其實發燒情況已經好點了,但他故意壓了呀嗓子,語氣刻意更虛弱一些,“你忙嗎?”

“嗯?”陸星平愣了一下,“不忙。”

趙嶸咳嗽了兩聲,才說:“我好像有點發燒,一個人在房間裏不知道怎麽處理。想起學長是醫生,所以想問問學長有沒有空幫我看看?”

趙嶸實在沒當過什麽花樣百出的風流公子哥,以前追喬南期,方法也笨拙地很,只是不斷地給喬南期掏出真心看。

此刻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他自己說完都覺得太過意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