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敢搞我?
熱血沖頭只有那麽一瞬,林有樂走出禮堂就有點猶豫了。
高三學區離大禮堂遠,哪怕見到賀朝雲後沒被其他事耽擱,一來一回也得走上十幾二十分鐘,等回來迎新晚會可能都結束了。
要不要跟齊瑾說一聲?
林有樂回頭看了眼,收回視線。
算了,太遠。
跑一趟又要讓別人等,回頭再跟齊瑾解釋。
林有樂其實並不完全相信,但哪怕只有百分之五的可能性,他也得去。
今晚的機會難得,如果等他自己以後去找,偌大個高三教學區,哪怕找到了賀朝雲所在的班級,人在不在教室、自己會不會撲個空都難說。
林有樂聽到來自胸膛震耳欲聾的劇烈心跳聲。
如果是真的。
那的確令人無法冷靜!
熱鬧被拋到身後,外面走廊上安靜許多。
林有樂跟著人經過會議室和小禮堂,再下到一樓,離開大禮堂。
大門一開,撲而來是夜間燥熱的晚風。
突然間就有了真實感。
被空調吹得發涼的手腳逐漸回暖,林有樂隨人走在小道上,看向沒有人的盡頭。
不是沒有防備。
身為法官,他腦海中甚至已經補充了諸多殘忍血腥的兇殺畫面。
不過南澤還是安全的,哪怕今晚是個局。
那些家世顯赫的二代們之所以會霸淩一個同學,一是排他心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二是無聊打發時間,從最開始的看不順眼發展成從眾心理。
霸淩哪些人似乎成了南澤一個不成文的規定。
就像黑羊效應。
在南澤,貧窮、沒有家世背景的人,永遠是羊群裏遭受欺負的黑羊。
所以行兇殺人什麽的,遠遠沒必要。
而且,林有樂方向感還不錯,即使過去十來年,高三教學樓在哪、怎麽走,他很有印象。
這個跟賀朝雲同班的學長,的確正在帶他往高三教學區走。
靜默無言。
小道兩旁的路燈高高亮著。
許多趨光的小蟲子,一次次撞在燈罩上,在安靜的夜晚發出一些細小的聲音。
太安靜了……
突然,領路的人問林有樂:“你跟朝雲是怎麽認識的?”
“跆拳道。”
林有樂早有準備,所以能冷靜的對答如流:“我在他家開辦的跆拳道館裏認識的,當時還很小。”
那人似乎詫異:“你一個好學生也打拳?”
林有樂並不謙虛,“打得還不錯。”
領路的人勾了起唇角,眼中卻透露輕蔑和嘲弄。
這小子當他傻嗎?
一個為了幾個錢能從外市跑來南澤讀書的窮鬼,小時候家裏怎麽可能有閑錢報跆拳道班?
還說打得不錯,吹牛不打草稿。
待會兒就揍得他跪下叫爺爺!
這樣想著,他雙手插在口袋,徑直將人領向岔口小道。
跟在人身後的林有樂眉頭微微一蹙,幅度幾不可查,他語氣不變的問:“學長,是走這邊嗎?裏面都沒路燈了。”
“這是小路,抄近路更快。你也想早點見到朝雲吧?”
林有樂也將雙手插進褲兜。
南澤校園裏每條路基本互通,只這條小路的盡頭唯一:一片隔開了高二高三用兩米高柵欄圈起來的小樹林。
校方曾經打算在這建一個小型電閱室,後來蓋了二棟圖書館,這邊就閑置了。
因為沒安裝監控,成了二代們平時最喜歡去的地方,是抽煙、霸淩的絕佳室外場所。
林有樂在兜裏的手握成拳頭,指骨一一捏響,沒有什麽表情的勾起唇角。
他回答道:“是啊,想快點。”
*****
“楊曉江,你跑哪裏去了這麽慌慌張張的?”
“去了個廁所。”楊曉江額上有汗,他隨手擦了一把,朝自己班兩排座位瞧去,發現中間齊刷刷空出好幾個位置,他驚疑不定:“班長呢?”
“齊瑾暈倒了,班長和另一個同學好像送他去醫務室了,哎楊曉江,楊曉江你去哪?!”
禮堂後門有學生會的人守著。
楊曉江一臉汗捂著肚子急說自己身體不舒服。
對方看了他兩眼,放行。
一出門,楊曉江就拔腿狂奔——出事了,完了要出事了!
楊曉江就心理輔導課去過一趟醫務室,大晚上的根本找不到方向,路上又沒人可以問,急得滿頭都是汗。
等跑岔了兩次,終於找到醫務室時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班長,莊梓俞!”
他喊得又急又響。
莊梓俞聽到從問診室裏出來,皺眉看向大聲嚷嚷的他,“怎麽了?”
“不,不好了。”終於看到人,楊曉江心裏大石頭可算落地,他彎下腰,一手支著肚子一手壓在膝蓋上,喘了兩口氣後滿臉熱汗的擡頭看莊梓俞,“程、程遠方他們,他們要對林有樂動手了。”
莊梓俞聞言臉色倏然一變,“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