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太後位高權重,行事卻尤為低調,無事不出宮、無事不召見朝臣,就連自己的壽辰都不會舉辦筵席。

朝臣們無可奈何,只能喊出牝雞司晨惟家之索的話來,就連皇帝也摸不清太後的意思。

明明有那麽多能力出眾的兄弟,為何偏偏選擇他這個好色的。

殿內擺了十張畫像,容貌傾城,相貌不一,就連胡人都有,裴瑤更是大開眼界,挨個看了一遍後,驚得眨了眨眼睛,“陛下,您舍得嗎?”

這些女人在太後的面前約莫沒有吸引力,但在陛下面前,就不同了。

皇帝卻道:“一個罷了。”

裴瑤及不可見地彎了彎唇角,作勢到:“不如我給您去問問?”

不問怎麽知道太後的喜好呢。

“言之有理,你去吧,記住,事成前千萬別說是朕的意思,皇後辛苦了。”皇帝怕擔責任,太後是個很古怪的人,脾氣也摸不清,死在她手裏的宮妃數都不數不清。

由此可見,太後眼光高,因此,他才煞費苦心地尋了美人過來,只要哄了太後開心,他的皇位才能坐穩。

裴瑤得了差事,身後跟著十個內侍,坐著車輦,浩浩蕩蕩地朝著長樂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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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到了今日的地步,已是風雨飄搖,皇帝好色,奪了不少世家女子入宮,民間早有怨言。

荊州長沙郡已出現暴民起義,當地官吏鎮壓不下,奏疏求救傳至洛陽。

皇帝並不知此事,依舊沉迷玩樂,丞相將這事奏明太後,詢問可要派兵增援。

太後沉默不語,瑩白的指尖捏著奏疏一角,思考須臾後,忽而問丞相:“反的是誰?”

皇帝昏庸無道,太後以女子之身攝政,兩者都令百姓不滿。開天辟地至今,從未有女子掌權。

丞相遲疑,太後繼續說道:“說。”

丞相跪了下來,垂頭道:“他們所言,女子執政,天地難容。”

“原來反的哀家,也好,哀家就還政於陛下。”太後輕輕一笑,沒有聲音,神色如舊,唇角甚至不著痕跡地翹了翹。

丞相慌了,“太後,不可。”皇帝是什麽性子,他最清楚,接受百官朝拜都能睡了過去,哪裏還有祖先、天下。

“百姓無知,太後不必與他們計較,臣這就令人去鎮壓。”

“不必,你讓朝臣擬個時日,哀家也好輕松輕松,聽聞行宮景色不錯,哀家都想去瞧瞧。”

丞相哭喪著一張臉,心中喊著大汗危矣。

裴瑤走進長樂宮的時候,丞相垂頭喪氣地從裏面走出來,她好奇,詢問他:“丞相,您怎麽了?”

丞相瞧見皇後,順口就說道:“長沙郡出現**,太後欲還政於陛下。”

“這是好事,您怎麽不高興?”裴瑤笑說。

丞相頓住,拿眼瞄了眼小皇後,這位主怕是不知道自己丈夫做了那些事情,一件說出去都值得百姓吐口水。

但他也不是酒囊飯袋,不會在皇後面前嚼舌根,旋即就行禮離開。

丞相走得很快,像是有急事,裴瑤覺得奇怪,也沒有多想,領著人浩浩蕩蕩地進殿。

若溪領路,笑容在唇角漸漸凝固下來,小皇後被擋在門外有一月之久,今日拿著陛下詔令才得以進來,瞧著這架勢,像是來興師問罪。

到了殿外,皇後等候,若溪進殿通傳。

太後倚靠在小榻上,長發剛拆散開,正有些頭疼,欲喚人來揉一揉,陡然聽到皇後的名字不覺皺眉,“她又來鬧什麽?”

“聽說陛下給您送禮。”若溪回話。

“送禮?”太後睜開眼睛,眼內一片清明,看向若溪,“除了皇後還有誰?”

“那倒沒有其他人,就她一人。”

“那就請她進來,給她沏杯蓮子茶,皇後近日應該甜點吃了不少。”太後坐起身子,長發落在腰間,下顎尖了些。

皇後時隔一月後,終於被放了進來,腳步輕盈了不少,左看看右瞅瞅,得見太後驀地一怔,“太後清瘦了不少。”

“皇後心寬體胖,哀家比不得。”太後打量小皇後,一月不見,下巴都快成雙下巴了,但腰好像很細。

皇後的體質多是胖臉不胖腰,臉上有肉,捏著也舒服。

裴瑤大膽走過去,不要臉地湊到太後面前,“您怎麽瘦了,不如臣妾伺候您一月,保證您會胖回去。”

“胖?和皇後一樣?”太後莫名嫌棄,指著她下巴上的肉,“你看,要掉了。”

“妾就是心疼太後罷了,不要妾伺候,妾就不伺候。”裴瑤撇撇嘴,幹凈的眸子漾過水澤,很快就言歸正傳:“太後,您喜歡什麽樣的女人,環肥燕瘦?”

“皇後胖,哀家就喜歡瘦的,皇後瘦,哀家就喜歡胖的。皇後活潑,哀家就喜歡安靜的,皇後善良,哀家就喜歡心思惡毒的。”

裴瑤一怔:“您直接說不喜歡我就成了,何必浪費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