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4頁)

“罷了。”太後也不與自己鬥氣,一步一步踩著雪步入屋檐下。

屋裏也很冷,沒有充足的炭火,太後走進去屋就見到即將滅掉的炭火,在左右找了一下,都沒見到炭。

這個裴綏,辦的什麽破差事。

裏屋和外屋有一道珠簾,似是女子的閨房,太後埋怨過後掀開珠簾,入眼就見到坐在踏板上打瞌睡的小皇後。

嘖,不回去,留在這裏受罪。

心裏埋怨後,太後蹲下身子,敲了敲皇後的腦袋:“裴瑤,兔子吃了你的肉。”

“兔子,我的肉……”裴瑤遽然醒了,迷惑地看著眼前的太後,“你吃了我的肉。”

太後嗤笑,“兔子吃的,哀家又不是兔子。”

“你怎麽知曉兔子吃了我的肉?”裴瑤迷惑。她時常跟著師父下山,偶爾會買些雞或者肉回來,自己一人躲在山裏烤來吃。

進入尼姑庵就不能吃葷,每日以吃素為主。所以,烤肉的時候還要提防被師姐師妹們發現,有次提防著人,卻來了一只兔子。

兔子瞧瞧過來,竟咬了她的雞肉。

這也成了裴瑤最不釋懷的事情,從那以後就一直提防著兔子。

裴瑤眨了眨迷蒙的眼睛,漸漸地清醒後渾身一震,“太後、太後,你救救我師父。”

太後卻嫌棄,“哀家讓你回宮,你怎地不聽話,現在讓哀家來救,哀家是你的仆人,聽你使喚?”

裴瑤窘迫,“我想回宮,又不能帶師父回去,您救救她,以後我絕不會再纏著你了。”

太後眉頭皺得更深,“哀家不救。”

說完,起身走了,留給裴瑤一個絕情的背影,氣得裴瑤咬牙切齒,不救人跑來做甚。

不救人來撩人的嗎?

她雖急又無可奈何,將師父交給大夫,自己小心翼翼地追著太後的腳步而去。

屋外多了人在掃雪,若雲跟著太後養尊處優多年,許久不作灑掃的夥計,剛掃了片刻就感覺自己累得慌,擡頭一看,兩位主子都在看著她,恐嚇多於疲憊,她不敢再懈怠,飛快地揮動掃帚。

裴瑤追著太後來到檐下,斟酌了會兒言辭,徐徐開口:“太後,您來救人的嗎?”

“哀家路過。”太後悠悠看著地面上的白雪,將皇後的焦急也看得一清二楚,她不忘提醒一句:“皇後,最好擔憂自己會不會被染上。”

“不會,我命大呢。”裴瑤不以為然道,再觀太後,面色平和,這次正是她的機會,她哀求道:“太後,您幫我救救師父?”

“哀家的血可珍貴著呢,不救。”太後再度拒絕皇後,余光掃過皇後犯難的模樣,她笑了笑,擡腳就走了。

裴瑤急了,“我同您回宮去,您救人,以後我什麽都聽您的。”

“什麽都聽哀家的?”太後聽住腳步,品味著皇後臉上不甘心又無可奈何的神色,她搖首拒絕:“哀家不喜歡木偶,皇後回宮去,以後遇事多長一分腦子。”

裴瑤眼前一亮,“您願意救人了?”

“滾回宮去。”太後不耐煩,不想見到皇後為旁人傷心的模樣,太醜了。

裴瑤略有不舍,但太後答應就不會反悔,她待在這裏只會讓太後分心,“我馬上就滾。”

太後睨她一眼,步入屋內,大夫坐在一側翻看醫書,她不免嘲諷一句:“臨時抱佛腳也無甚用處,我來教教你。”

大夫是一老者,年過五十,這麽被一花信女子嘲諷,面子掛不住了,但人外有人,他沒有立即反駁回去,而是看女子如何救治。

疫病可大可小,他查了一夜也毫無用處,且疫病容易被染上,他連靠近都不敢。

而面前的女子將病人榻上的錦帳掛起來,他立即勸阻:“你這樣會被傳染的。”

“望聞問切都做不到,你可以回家種地去了。”太後不僅掀開錦帳,還撥開靜安的眼睛、以手切脈。

一系列的動作讓老大夫心生佩服,確實,他做的太少了。

片刻後,太後收回手,老夫人立即遞上用藥水浸泡過的幹凈帕子,太後接過來擦了擦手,道:“三十多年前錦州水患後暴發了疫病,最後死了幾萬人才平息下來,是一老大夫研制出藥方,如果沒有記錯,應該記錄在冊,你大可回去翻看。”

“三十多年前?”老夫人懵了,三十多年自己才十幾歲,他曾有聽聞,但從未在意過,這位姑娘又是怎麽知道的?

難不成她騙自己?

太後不與他多話,略微說了幾點特征,老夫人眉頭皺得更深了,他這才信了,道:“我即刻回去找。”

大夫匆忙去了,太後回身看著榻上的靜安,唇角勾了勾。

靜安身上不僅有疫病,還中。毒了,脈象沉浮,老大夫又不敢親自切脈,自然就會有疏忽。

能針對靜安的,沒有幾人。

太後拔。下自己發髻上的步搖,在指尖輕輕劃過,豆大的血珠冒了出來。她將血滴入靜安的口中,冷笑了兩聲,道:“你若死了,可就找不出背後的兇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