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裴瑋死了,一箭射中心口,裴綏反應過來,人都已經咽氣了。

將士們氣憤,裴綏亦是,率先沖出陣營,直驅至太皇太後的面前。

“太皇太後難不成要殺盡我裴氏兒郎嗎?”

太皇太後笑笑,“那又如何呢?哀家能將人放回去,就能將人殺盡。”說話的功夫,三箭搭上弓,對準裴綏的眉心。

哀家想辦的事情,就沒有辦不成的。

遇人殺人。

荊拓從陣前退了回來,驅馬至太皇太後身側,長劍直指裴綏的咽喉。

這時裴綏的屬下也趕了過來,將兩人圍在中間,太皇太後悠悠放下了弓箭,道:“荊統領的功夫如何?你們可曾見識了,不要小覷大漢,我們陛下不過是心疼百姓罷了,若是不心疼,你們打上十年,也未必進得了城門。”

“太皇太後怕是垂簾習慣了,裴瑤為太女,你怕是想幹涉朝政。”裴綏指出太皇太後的狼子野心。

兩軍對峙,各有說辭。

不明是非的人都在好奇地觀望,就連裴瑤也是,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去看,可距離太遠,她什麽都聽不到。

“他們在說什麽?”

皇帝搖首,“不曉得,太遠了。”

丞相匆匆走上來,笑了又笑,“裴瑋死了,新的少主還不過一日,就被太皇太後一箭射死,曠古奇聞啊。”

皇帝更是拍掌叫和,城外的人突然打起來了。

裴綏**一揮,槍頭對著太皇太後,後者不躲,一劍硬頂了回去。

丞相驚嘆:“臂力、臂力驚人啊。”

裴瑤撇撇嘴,李姑娘回來後肯定很驕傲,哼。

眾人屏息凝神地觀戰,當事人卻很悠閑。裴綏漸落了下風,他感覺太皇太後的每一招都在壓制著自己,一招一式,都似乎只為克制。

荊拓不動,眼睛凝在對方幾人中,防止對方偷襲。

數招過後,裴綏毫無招架能力,寒風掠過,黑色衣袂下長劍直逼他面門。

裴綏掉下馬來,眾人驚呼,急忙去救。

太皇太後卻沒有殺心,奪了裴綏的**,槍口一轉,紮向營救的人。

對方躲避,迎面**如蛇襲來,劃破咽喉。

**落回太皇太後的手中,她諷刺裴綏:“哀家讓你見識一下楚家槍。”

槍未染血,卻帶著濕滑,太皇太後微皺眉,很快,她就適應了,拿著裴綏的槍紮向他的屬下。

場上登時就亂了,遠處觀陣的士兵齊齊湧來。

太皇太後的槍法比他們更快,連殺兩人,她停了下來,搶頭上的血滑落在槍杆上,手心更是滑膩。

她不喜歡鮮血的味道,但現在,她覺得很好。

“裴綏,今日殺你們四名戰將,明日再戰。”她將槍丟給裴綏,調轉馬頭回城。

在敵軍趕來前,關上城門,他們再度開始攻城。

太皇太後回到城門上來,裴綏依舊站在原地上,她輕輕一笑,接過荊拓遞來的弓箭,習慣性三箭搭上弓。

城門上的朝臣與士兵乃至皇帝,都跟著屏息凝神,都不敢大聲呼吸,就怕自己呼吸聲重了,讓太皇太後分心。

三箭上弓,迎著寒風射了出去,一箭射入裴綏的胸口。

“太皇太後……”裴瑤驚訝出聲。

太皇太後扭頭看向她,漠然問道:“太後心疼了?”

“不、不是心疼。”裴瑤腦袋裏亂糟糟的,分不清自己的情緒,她呆呆地看著下方。裴綏拔出了箭,朝著城樓上看了一眼,被眾人簇擁著離開。

城門上的將士們高呼,敵軍攻城,城樓上不安全,皇帝與眾人退下城樓。

太皇太後黑袍染著血,眼瞼上被濺上一滴血,像極了紅色胎記。裴瑤伸出手給她擦了,她嘲笑道:“哀家以為太後要打人了。”

“哪裏敢打您啊。”裴瑤郁悶,剛剛那一聲有些失態了。

太皇太後在前走著,皇帝跟在後面,眉眼帶笑,多日郁悶,今日一掃幹凈,就連丞相也是喜色難掩。

下了城樓後,將士們看向太皇太後的眼神都不對,充滿了尊敬與崇拜。

往日的鄙夷與不服也煙消雲散了。

裴瑤不解,太皇太後明明能用實力征服四方,偏偏選擇了靠臉。

她默默嘆氣,太皇太後卻迫不及待的登上車輦,她急忙要跟上,車輦卻走了。

裴瑤目瞪口呆,好好地怎麽就生氣了呢。

她默默地看向皇帝,皇帝沒有察覺,正同將士們說話,“一箭三雕,朕至今未曾見過。”

“臣只聽聞過,說是出自一楚姓將軍,從那以後,就再也未見過。沒曾想到,太皇太後更勝於他,我等想向老人家請教一二。”

裴瑤等他一眼,“之前你可是瞧不起太皇太後的。”

“太後娘娘笑話,臣現在對皇後娘娘佩服地五體投地。”將軍訕訕一笑,不好意思地抓耳撓腮。

裴瑤輕哼了一聲,驕傲道:“你和太皇太後對陣,你能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