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4/4頁)

裴瑤說:“海晏河清,蒼生平樂。”

“就你?”李樂兮拂落她的手,摸摸自己的耳朵,感覺自己的耳朵壞了,她望著面前的人,低低笑了起來。

笑了幾聲後,她覺得眼睛疼,以手擦過,今日的雨水是熱的。

她笑道:“裴瑤,你對朝政而言,什麽都不懂。你連奏疏是什麽樣子都沒有見過,你和李璞瑜一樣幼稚。”

裴瑤被她眼中的淚刺得心口疼,她轉身去找傘,可傘早就被刮走,她提起裙擺去追。

山風肆虐,刮起輕薄的雨傘,裴瑤追不上,眼睜睜地看著它飛上空中,自己眼睛被雨水刺激得睜不開眼。

她生氣地回頭看向李樂兮:“你又發什麽瘋,我的頭發、衣裳、鞋子都濕了,你賠我。”

說完,猛地打了噴嚏。

李樂兮終於將目光落在她的面容上,看著她在暴雨中瑟瑟發抖,雨水澆在身上,讓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

裴瑤走近她,擡手想打人,手擡到半空中,又無力地縮了下來,“你不信就不信,發什麽瘋,我幫你念就是了。我給你洗,我一輩子陪著你。這輩子洗不完,下輩子再洗,生生世世,你等我,我就給你洗。”

迂腐、頑固的女人。

她的手復又擡起來,輕輕滑過李樂兮的臉頰,“道歉。”

隔著雨勢,李樂兮的唇角發白,她怔怔看著對面的人兒:“你喜歡的是一個瘋子。”

“那又如何?”裴瑤抖得厲害,牙齒打顫,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不是尋常人,你是大齊末帝的皇後,也將是大魏的皇後。”

“阿瑤,我很臟。”李樂兮忽然輕輕說了一句,聲音很輕很輕,幾乎聽不見。

裴瑤目視她,唇線抿著,聽到這句話,她有些心疼,誰無過往呢?

過往是回憶,是身體裏的一部分,是無法割舍的,就像她的那段記憶,不見了,她很想找回來。

李樂兮的過往是血腥、是痛苦,一直伴隨著她,折磨著她。

她低聲說了一句:“臟了就洗。”

“心若臟了呢?”李樂兮問她。

“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好人,沒法回答你的問題。”裴瑤語氣兇悍,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

她走近李樂兮,唇角輕輕勾著一點笑:“你若覺得臟,可以挖了,我將我的給你。”

這次換李樂兮露出驚恐的神色,人無心,會死。

她有些震驚,緊緊地看著裴瑤,眼內是顯而易見的惶恐。裴瑤卻笑了,雙手攬住她的腰,揚首,輕輕咬住她的唇角。

是咬,不是親。

血腥味讓李樂兮皺眉,她推開裴瑤,扶著樹幹,臉色蒼白。

胃裏翻湧,她想吐。

裴瑤就這麽看著她嘔吐,先踏出一步,“我回去了,我讓青竹煮些姜湯。”

*****

後院的裏的人都忙碌著,青竹與若湘煮茶,若雲站在屋內同裴綏說話。

裴綏看著若雲,問她:“多大了?”

若雲不知他什麽意思,回道:“奴婢今年十九了。”

“長得很好看。”裴綏笑了,顯得很滿意。

外間走回來的裴瑤恰好聽到這句話,不滿意地看向他:“來我這裏勾搭我的婢女?要臉嗎?”

“放肆!”裴綏怒斥,他站起身,將茶盞放下,目光落在裴瑤身後十余步的‘楚兮’身上。

裴瑤感覺他的目光不好,下意識攔住他的眼光:“那是我的情人,你往哪裏看呢。”

裴綏陡然面紅耳赤,低下眼睛,斥責裴瑤:“胡言亂語,回宮讓嬤嬤好好教你規矩。”

“不用教,我的規矩是你師尊教的,她很滿意。還有,您親自登門,是想做什麽的?”裴瑤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威脅,她將李樂兮推開,“去換衣裳。”

李樂兮看了一眼裴綏,唇角勾了勾,“不陪魏帝了。”

裴綏卻道:“楚姑娘,我有話同你說。”

“那也等她換過衣裳。”裴瑤就像炸毛的兔子,逮誰咬誰。

裴綏無話可說,睨她一眼,坐回椅子上,裴瑤也去換衣裳,囑咐青竹去熬些驅寒的藥湯。

李樂兮慢吞吞地沐浴,裴瑤也跟著去換。她沒有洗澡,只快速換好衣裳,腦袋探過屏風,目光落在李姑娘袒。露的肌膚上:“要我幫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