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遺物

“我的水手長又死了，死在那些東西手裏，這種日子到底要多久才能到頭，我撐的好累。

我有時間會想，是不是我早就已經死了而這裏就是地獄？

但是想想又不可能，地獄的惡魔可比那些東西可愛多了，這裏的一切都是不講邏輯，包括這裏的人類。

我剛來的時間，以為這裏的發展階段是工業革命初期，可是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在神秘側也點了不少科技點。

但即使是這樣也沒用，人類還是跟螻蟻一樣苟且偷生的活著，黑暗中要命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我們不是這裏唯一的群居文明。”

查爾斯的日記被敲門聲打斷了，外面傳來了水手迪普的聲音。

“船長，珊瑚主島要到了。”

查爾斯走到船頭，看著遠處在黑暗中時隱時現的燈塔，心中松了一口氣，不管怎麽樣，總算是到了。

隨著老鼠號緩緩靠近，燈塔後面的一座宏大島嶼也慢慢清晰起來。

珊瑚巖的灰白是這座島嶼的主要顏色，坐落在上面的各種人類房屋同樣也是相同的顏色。

珊瑚群島的港口看起來很忙，各種大小不一的蒸汽船進進出出。粗獷的水手們揮舞著帽子歡呼，慶祝著他們又活過來了。

這是一座剛開發的新島，一座能提供人類生存的島嶼單靠珊瑚可是不行的，它需要其他島嶼的資源，這也是老鼠號這些貨船的生存來源。

碼頭上過往的人群中，有很多人的耳朵向內卷曲，那些都是珊瑚群島的本地人。

只要在珊瑚群島上住上五年以上，人類的耳朵就會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向內卷曲，誰也不知道為什麽。

可是這並不能阻止其他島嶼向這邊移民的熱切，相比其他島嶼的麻煩，耳朵變形算是最輕微的副作用。

迅速跟管理員交接後，查爾斯表情有些難看的走出碼頭。

他預料的沒錯，貨物少了一大半，自己這趟不但沒有賺反而還虧了不少，這2個月等於白幹了。

碼頭調度物資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是老鼠號船員們能短暫休息的空隙。

碼頭附近就是一排高矮不一的建築群，其中一些是給船員休息的旅店，更多的那些放松場所。

在熱鬧的街邊是一些衣衫襤褸的乞丐，他們或躺或臥嘴中念叨著只有他們自己理解的詞語。

這些都是被地海逼瘋的船員，誰也不知道他們經歷什麽，如果不想變成跟他們一樣，唯有銘記著海上的鐵律，不看不聽不想。

他們是幸運的，因為大部分情況下，遭遇海難的船員只能跟著船一起失蹤。

蝙蝠旅店門被推開，燈火通明的大廳中，正在喝酒的一幫壯漢不懷好意向著新來的家夥身上瞄去。

但他們聞到查爾斯身上的海腥味的時候，又若無其事的轉移了目光，闖海還能活著回來的家夥都不好惹。

“我要住5天，再來份食物，送到我房子裏來。”

“5天住房630回音幣，美味面包蘑菇湯30，一共660。”

陰濕的房間內，查爾斯享受著午餐，港口區的食物好不到哪去，查爾斯把黑面包撕成幾片，丟進粘稠的蘑菇湯裏。

哪怕用湯泡過，苦澀的黑面包還是很喇嗓子，但是他已經習慣了。

查爾斯從懷中把一個手機掏了出來，一邊吃著食物一邊用手指胡亂的劃著，刮花的屏幕就像外面的天一樣始終是黑的。

單人房間只剩下查爾斯緩慢的咀嚼聲。

“船長，您在裏面嗎？”老約翰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了進來。

查爾斯迅速把手機一收，“進來吧，門沒關。”

大副小心翼翼走了進來，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歉意。“船長，我想跟您說下，我不想幹了。”

查爾斯眉頭微皺。“為什麽？這種事情你不是已經見多了嗎？”

每次有船員死亡，有人要走，他是有心理準備的，他原本以為最有可能的是那個被嚇的快尿褲子的迪普，卻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是陪了自己一路的老約翰。

約翰連連擺手，“我太老了，我掌舵的時候，偶爾還會睡著，這太危險了，而且……而且我也想遠離地海。”

查爾斯心情變得更差了，但是他也沒有挽留，好聚好散。

一疊紙幣他放在桌子上，“這是你的那份。”

約翰拿過自己的報酬，卻並沒有轉身離開，站在原地表情猶豫。

“還有事嗎？”

“呵呵，船長，你知道的，雖然我多少存了點，但是之前的錢大部分都花在那些姑娘們身上了，這點錢不夠我度過余生。”

“怎麽？你該不會是想讓我贊助一部分吧？”

“不不不，我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不過，我這裏有個好東西打算賣給你。反正我下船了，這種武器我也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