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事了拂衣去深層功與名。

不僅僅是楊銘,就連楊宿也覺得非常驚訝。

白秋和楊銘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從入學的第一場軍訓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緩和的跡象。

這件事在整個聯邦一校都不是什麽秘密,尤其楊宿還是楊銘的堂兄,更是清楚兩人之間緊繃的關系。

楊宿怎麽也想不到,將他們從苦海中拯救出來的,竟然會是白秋。

楊銘過於驚訝的神情以及已經開始微微發綠的臉色,很好的愉悅到了白秋,他走上湖面下巴微微擡起,綠眸裏閃爍著戲謔的微光:“不是我的話,那你希望是誰?”

“只要不是你,誰都好。”楊銘超級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似乎是怕被白秋聽見,但他低估了貓科動物靈敏的聽覺。

“不希望是我,那聞陌?白冬巖?嚴野?”一個接一個的名字被白秋緩慢念了出來,隨即他頓了頓道,“或許,你更希望是帝國的家夥們來一場內鬥,把我們可憐又無助的……銘銘小公主救出火海?”

似乎是‘銘銘小公主’這個稱謂讓他趕到些許不適,剛說完話的白秋吐了吐舌頭,做出了一個犯惡心的鬼臉。

而比白秋反應更大的,則是他口中的那位被困險境等待拯救的‘公主’楊銘。

“誰他媽稀罕你救我了!”楊銘氣得頭發都快豎起來了,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漲成紫紅色,“我寧願被那些家夥淘汰!!!”

白秋冷哼了一聲,走上前站定在了楊銘的身前。

和楊銘高壯的大塊頭比起來,白秋的身形顯得過於纖細瘦弱了一些,但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具看似瘦弱的身體裏隱藏著多麽強大的力量,能夠以一己之力輕松打敗比他高壯的二十四個人。

而這其中,楊銘對於白秋的力量無疑是感觸最深的人。

被揍了那麽多次以後,就算再沒有長腦子,楊銘也知道他和白秋之間的差距有多大,那絕對不是一句運氣能夠隨意糊弄過去的。

白秋依舊擡著下巴仰望楊銘,正常情況下,這個動作理應會讓人顯得更加弱勢,但楊銘卻從那雙綠眸中察覺到了冷意,以及強烈到讓他無法升起任何反抗之意的威壓。

補給的防護罩已經被楊宿撤去,白秋和楊銘之間沒有了其他的隔閡。

“你以為我救的是你嗎?”白秋輕哼一聲,擡臂指向楊銘的胸口,對方下意識地想要側身躲開卻沒有成功,白秋的指尖順利落在了那身作戰服的左胸口處。

那裏,一小簇白花黃蕊的洋甘菊開得嬌嫩又生機勃勃。

楊銘僵住身子一動也不敢動,直到白秋放下手臂說:“我是為了她。”

洋甘菊是聯邦的國花,代表著苦難中的力量,逆境中的活力,就如同聯邦自開國以來的發展史一樣,艱難困苦卻從未被真正打倒。

楊銘清楚地看見,白秋在說出那句話時眼底的色彩,那雙本就漂亮奪目的綠眸中,在那一刹那亮起的璀璨光芒,哪怕只有短短一瞬間,卻依舊讓他的呼吸一窒。

楊銘猛地閉上了嘴巴,拳頭緊握手背暴起青筋,臉上的表情難看得仿佛被人打了一拳。

但他並不是覺得生氣,只是覺得有些難堪以及非常強烈的挫敗。

——因為跟白秋一比,在國家大事前依舊記著那些‘微不足道’的私人恩怨的自己,屬實像極了一個還沒長大的熊孩子。

而白秋就是那個下狠手教訓熊孩子,卻又不得不給熊孩子擦屁股的人。

楊銘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意識到,白秋和自己的不同。

他忌憚白秋,把白秋看作對手死敵,但白秋卻從未將他真正放在過眼裏,或者說,從未將他當成一個合格的對手。

也許在白秋看來,自己只是一個沒長腦子的跳梁小醜,楊銘如是想。挫敗和無力感幾乎要將他淹沒,連楊宿在一旁招呼他一起拆補給的聲音都沒有聽見。

為了避免再次出現意外,眾人並沒有當場分配物資,而是帶著物資來到了附近的一棟安全屋後,才把所有的物資鋪在了地面上。

他們的運氣不錯,這一次的補給物資中,有一架能量炮以及兩個能量槽,每個能量槽可以使用一次大型炮或者三次小型炮。

有了能量炮就相當於手裏有了一個大殺器,這件武器對於在場的幾人來說都有非常大的誘惑力。

但讓白秋有些詫異的是,無論是楊宿小隊還是另一個小隊,都沒有開口爭奪這架能量炮,而是把分配物資的權利交給了白秋。

就連楊銘也什麽都沒有說,哪怕他看著能量炮的眼睛已經開始發綠了。

白秋沒有推辭他們給的特權。

除了能量炮以外,補給裏還有不少其他物資,白秋每樣都挑了一些,最後拿走了一個能量槽,剩下的東西零零散散鋪在地上,數量看起來依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