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不該一時得意就毛手毛……

止住了血,被扶著躺下來的江海很快就稍微恢復過來,一見傷口處理好了,就要回去。

江紅巖出於一個醫生的責任心,提醒他暫時不要太大動作移動,這幾天最好是臥床休息,等傷口養幾天再說。

“沒那麽嬌氣!”

江海偏是個不聽勸的,說著就要起身。

宋阮阮上前按住了他的胸口阻止他起來,明明是纖細又柔軟,一看就沒什麽力氣的手,卻輕而易舉地制住了人高馬大的江海。

“不可以,要聽醫生的。”

她的手剛按住江海沒受傷的胸膛,他便呆呆地躺了下去。

這一刻他只有一個感覺,宋阮阮的手,真的好軟。

心跳的加速還沒來得及形成氣候,宋阮阮的手就又離開了。江海頗有些失落,不過到底聽宋阮阮的話,老實地躺在了床上。

他喜歡看她這麽擔心他的樣子。

這比以往她對他冷冷淡淡若即若離的感覺好一百倍。

這傷受得真他媽值啊!

見江海如此聽宋阮阮的話,周鳳英就暫且回家去守著了。

一是拿醫藥費,另外就是去看看江紅國江川父子兩人回來了沒。

江紅巖處理完江海的傷勢,便又去睡了,只有宋阮阮一人守在江海的臨時病床前。

昏黃的油燈下,江海看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目光熱烈又帶著一種雀躍。

宋阮阮有點不習慣。

江海這個人,雖然平時痞裏痞氣的,卻很少這麽直接又長久地盯著她看。

當然,兩人也少有像現在這樣的獨處時間。

“閉眼,你剛才流了那麽多血,需要多休息。”

她不想讓他繼續看下去了。

江海精神奕奕的,一點都不像剛才流了那麽多血的人:

“我又不困,睡什麽!”

宋阮阮拿手去蓋住他的眼睛:

“不困也要睡。”

江海便乖乖地不動了。

在宋阮阮以為他都睡著了的時候,他突然伸出沒受傷的左手,覆在了她的手上,用不輕不重的力道握住,從眼睛上拿下來。

粗糙的手掌心,明明失血過多卻依然火熱的溫度,宋阮阮詫異地看過去,剛好對上了那雙含著笑意與濃郁情意的黑眸,不由自主微微一怔。

江海本來就是屬於那種陽光大男孩的長相,不過粗黑的眉毛與不好惹的氣質會加重他身上的痞氣。這一刻,卻有些返璞歸真的感覺,這燦爛的笑容像是太陽一樣熱烈。

宋阮阮短暫的失神後便驀然抽開了手,皺著眉頭站起身來。

按理她的慣常的做法,男生對她的付出很有誠意的時候,她應該給點獎勵。

但現代社會是個文明和平的社會,從來沒有人為她流過這麽多血,受這麽重的傷。此時此刻,她竟然無法像往日一樣敷衍又虛假地虛與委蛇。

她畢竟才十九歲,這種完全超出經驗範圍的感覺,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而江海見她的反應,眼中的光彩也慢慢黯淡下來。

她大概又討厭他了。他不該一時得意就毛手毛腳的。

心中充斥著後悔,他悶聲道:

“別生氣,我馬上就睡。”

說著,就緊緊地閉上眼睛。

精神的亢奮褪去後,失血過多的疲倦便席卷而來,他這一閉眼便真的睡過去了。

宋阮阮見他呼吸平穩,略有些緊繃的情緒慢慢松弛,理智也重新回歸大腦。

如果覺得欠人太多,還就是了,有什麽好慌張的呢?

江海現在受了傷,暫時應該是不能去打獵了。

那麽她就趁著這段時間,給他再想一個不那麽危險又能賺錢的營生吧。

這個時代,商品奇缺,C省的政策也相對寬松,按理說必然是有很多機會的。只要她好好觀察,多了解,不愁找不到辦法。

*

天亮以後,周鳳英興高采烈地回來了,手裏提著煮好的紅糖雞蛋,給宋阮阮和江海一人一碗。

她知道,要是不給宋阮阮準備,她家那個傻兒子肯定是不願意吃的。

江海失血過多,倒是沒矯情,三兩口用左手舀著雞蛋吃了,把湯水也喝得幹幹凈凈。

然後便發現,和她母親一起來的還有兩個堂兄弟,兩人拿著已經用門板做好的臨時擔架。

江海頓時就明白他們是準備把他擡著走,立刻抗拒地道:

“我又沒傷到腿,自己回去就成了!”

周鳳英解釋道:“你要先去鎮上把破傷風針給打了,這麽遠的路,你現在的身體怎麽走著去?”

江海正要反駁,便見宋阮阮用那種看不懂事小孩的目光看著他:

“我們昨天好不容才給你粘上傷口,那些膠布也剪了好久,你要是走路去鎮上一流汗把膠布弄掉了或者讓傷口撕裂了怎麽辦?感染了,讓大家都擔心,你就高興了?”

宋阮阮發現,在江海犯倔的時候,必須要說幾句硬話他才願意聽。

果然,江海看她好像有些生氣,頓時就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