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標準(第3/5頁)

謝菱耳朵尖,隱約聽到記幾個詞,似乎是在說,他們之中有一個人沒有如約前來,反而是去了北門迎二皇子。

謝兆寅眉心微蹙,除此之外,沒有其它的過多表情,說道:“他有別的志向,隨他去吧。都到這個時候了,最忌搖擺不定。”

謝兆寅偏頭看了一眼那人,半玩笑半認真道:“王大人,若是你也有別的念頭,謝某也無話可說。只是勸你一句,三思而後行。”

那位王大人面色尷尬。

他進來時,是帶著試探和猶豫的心思,結果在謝兆寅這兒碰了軟釘子,只好幹笑兩聲,打岔幾句,告辭走了。

謝兆寅一口飲盡杯中熱茶,表情沉凝。

謝菱緊了緊掌心,對謝兆寅小聲說:“父親,不會有事的。”

謝兆寅看她一眼,盡力放柔了神色,在她頭頂撫了撫。

“不管發生什麽,花菱都不要放在心上。”

謝菱低下頭,掩住自己的視線。

她還是不習慣跟謝兆寅對視。

但是她不傻,她聽得出來,謝兆寅說這句話是為了安撫她,為了提前把她身上可能承擔的責任給攬開。

萬一等會兒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也與謝菱無關。

謝菱眨了眨眼。

人的感情,真的很復雜,也很多變。

謝兆寅碰了碰謝菱的頭發,見她僵硬地低著脖頸,無聲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把手挪開。

十幾年的隔閡,沒有那麽容易消除,甚至可能再也消除不了,但他該彌補的,還是要盡全力彌補。

外邊兒傳來了動靜。

謝兆寅趕緊起身,走出去看。

龍紋轎輦被平穩地擡上來,太監唱喏,轎輦落地,從裏面走出來的,是暗朱色錦袍的二皇子。

謝兆寅呼吸微滯。

二皇子傳出來的消息,果然是沒錯的。

他當真乘著轎輦來了,前呼後擁,仿佛已經有了新儲君之勢。

二皇子身上雖然沒有穿著皇馬鎧甲,但那身朱紅錦袍,仿佛只是最後的遮掩,給點面子,象征性地掩蓋一下他的野心。

二皇子身後跟隨了許多的臣子,步行跟著轎輦走來,仿佛就是一種無聲的威壓。

二皇子目光斜著,掃了一眼在旗台附近等候的人。

哼笑一聲,說:“這幾位大人,還真是十年如一日地守規矩啊。”

這話,分明是嘲諷,諷刺他們膽小如鼠,不懂變通,不懂跟隨新君。

幾人臉上,都被刺得有些火辣。

這還沒完,二皇子走下轎輦來,慢悠悠地從眾人面前踱步過去,一一喊了這些大臣的稱謂。

看似親民和藹的動作,實則卻讓人明晃晃地察覺到威脅。

——你們的名字,我都記下了。

好幾人面若死灰。

二皇子挑了一個看起來最害怕的大臣,讓他給自己搬椅子坐。

參與秋場圍獵的官宦是要帶家眷的,那大臣的子女、妻妾全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直以來眼中的天地頂梁柱,此刻不得不擦著冷汗,卑躬屈膝地給一個年輕皇子俯首作揖。

謝兆寅不忍地別開目光。

這邊正鬧著,一陣禮樂聲忽然響起。

一頂一模一樣的龍紋轎輦,從東門而入,停在了旗台前。

二皇子突然一愣,回頭看去。

轎簾掀開,身穿明黃衣袍的太子走出來,肩上披著皇馬鎧甲。

若是熟悉的人,便能看出,太子雖然清減了些,但他面上的神色,很明顯是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

比起之前渾身倨傲的二皇子,太子的氣勢,竟然更要穩當些。

“大哥?”二皇子驚了,他方才差人給他搬的凳子還沒坐熱,就控制不住地站了起來。

“你,你怎麽會……皇馬鎧甲,繡院不是說,送去護理了?怎麽會在大哥身上?”

太子像是絲毫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回道:“這鎧甲,本就是我今日要穿的,打磨好後,當然是直接送到我宮裏來了。怎麽,二弟還要先見一見,驗驗貨?”

二皇子臉色唰地變得有些蒼白。

他像是忽然明白了,為何今日一切都這麽順利。

不是他勝券在握,而是太子玩了一招甕中捉鱉。

先裝弱勢,讓他以為他真的有希望,待他莽撞了一回,便將他抓個現行。

“太子。”二皇子迅速換了個稱呼。

“太子誤會了。臣弟絕無冒犯之心,只是擔心太子殿下處境,眼看這秋場圍獵無人主持大局,擔心父皇怪罪起來,更加怪罪殿下。”

“是麽?”太子的臉色開始變得陰鷙,咬著牙說,“那是不是還得贊一句,我們皇室之中,真是兄友弟恭啊?”

方才還驕矜自若的二皇子此刻低著頭,冷汗涔涔,不敢答話。

太子會好端端地出現在這裏,就說明這一切都是他的計謀。

原本二皇子以為,太子不來,皇帝不管,他若是這件事做好了,那自然是他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