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守山一族

孟九重分析不出這兩條大蟒蛇的關鍵, 唯一可以確定的,便是這兩條蛇,應該是以藥材喂養的。

況曼在聽了孟九重的話後, 眸子微凝, 道:“百濮和倫山都神秘至極, 許多手段在中原聞所未聞。這十萬大山裏部落無數,每一個部落,都有自己擅長的東西,這兩條蛇, 說不定就是剛才那青衣人族中的鎮族蛇。”

“我奇怪的是,他們是誰, 為什麽會守在這裏?”

況曼目光眺望青衣男子離開方向:“還有剛才彈出琴聲的女人,她又是誰?為何能一眼就認出凝血劍上的天蛛絲?”

這兩個人,才是況曼最疑惑和忌憚的存在。

剛才出聲的女人,能做到聲音外放, 傳遍整個河岸, 功力不弱。

而且, 她琴聲一出, 那兩條蛇就停了動作, 很明顯,她同樣可以操縱它們。

再有便是……天蛛絲。

天蛛絲, 為何能讓他們網開一面, 不當場驅逐或斬殺她與孟九重?

谷雨節在四月中旬, 現在才三月初, 也就是說,這二人給了他們一個月的時間,讓他們在百濮辦自己的事。

最讓況曼奇怪的一點, 是他們出口的語氣,仿佛他們能代表整個百濮一般。

“我們在百濮時間不會太久,谷雨節之前,應該能離開這裏,倘若到時候事情未辦完,也不必懼他們。”孟九重見況曼陷入沉思,觀察清楚四周地型。

確定方向後,他輕喚了她一聲。

況曼回神,二人舉步繼續前行。

“我二師兄當時應該就是從這個洞口回到中原的,他離開前已經中蠱,按說,裏面若有蛇守洞,以他那時的狀況,不可能安全走得出石窟,你說……是不是青衣人特意放他出去的?”

離開前,況曼又擡頭看了眼山壁上的洞口,凝眸問。

“不清楚。”

孟九重走了幾步,看了眼前方的河流,胳膊一伸,將況曼攬入懷裏,帶著她輕輕一縱,越過小河,幾個起伏,二人身影便齊齊消失在了河岸邊。

他們離開沒多久,清靜小河旁,兩道人影從石窟之上的山壁,輕滑而下。

飛縱而下的是一男一女。

男者不是別人,正是先前與況曼交手的那個青衣涼薄男子,而女人……她年紀看上去和倫山蠱後相差不遠,滿頭都佩著銀飾,穿著異族最典型的百褶裙。

女人的身後負著一把蛇形狀的五弦琴。

這把琴很精致,美輪美奐,雕刻這把琴的人,在鑄造它時應該費了很大的心思,琴上的蛇鱗每一片都栩栩如生,連蛇信都跟真的一樣。

琴的材質是玉質,和青衣男子手中的玉笛顏色如出一轍,而且琴上的五根弦是黑弦。

若此時況曼和孟九重還在原地,定能一眼認出,這把琴的琴弦,是極為稀有的天蛛絲。

女人望著況曼和孟九重消失的方向,明眸中帶著凝重:“他們去的方向,是洪湖。”

青衣男子未語,沉默地點了點頭。

女子:“巫胥,你去盯著一點,別讓他們驚擾了洪湖裏的龍王。”

巫胥微楞,轉頭,淡淡地看向身邊的女人。

“倫山蠱後一脈入了百濮,阿塔族已掀風波,你確定要放他們入內?”

巫胥清冷的目光依舊涼薄如斯,仿佛身前的這個女子,只是一個陌生人般。然而,從他們一前一後所站的位子,不難看出,這個女人的地位高於巫胥。

可盡管如此,他刻在骨裏的涼薄,也未收斂絲毫。

女人轉頭,視線淡睨著巫胥。

他的質疑,似乎讓她有些不悅:“天蛛絲出現在百濮,護住來人,這是我們守山一族當初的承諾。”

“我們承諾的孟澤,而不是這兩個人。”巫胥不為所動,目光輕移,淡淡看向遠方,沒有任何要離開的意思。

看著固執,不聽命令的巫胥,女人彎彎的娥眉輕蹙而起:“你在記恨孟澤嗎?”

“無。”巫胥收回目光,輕闔下眼簾,擋住了瞳中真實的情緒。

“最好是沒有。”女人神情淡淡:“孟澤與我守山人一脈恩重如山,你就算有怨言,也……。”

後面的話,女人未說。

因為,她不知該怎麽說。

巫胥沉默,一雙眸子盯著水面,不知在想什麽。

沈默不言的巫胥,讓女人心底深嘆了口氣,語氣也隨之柔軟了一些:“巫胥,你阿媽之死,與孟澤無關,當初孟澤只是明白的告訴我們,什麽樣的兵器鑄出來最具靈性,也最有可能讓我守山一脈喚醒龍王罷了。”

巫胥面無表情,靜默了許久,才低聲道:“我知道。”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他連恨都找不到理由。

因為,這是阿媽的選擇,並且,還是他們自己求來的……

女人:“你既知道,那又在怨什麽。那是你阿媽的選擇,你阿媽一輩子最希望的,便是喚醒龍王,召出靈蛇,擔負起我守山一脈的責任。可她一直……如今,我們完成了你阿媽的期待,龍王醒了,靈蛇也重現了。所以,你也別恨,你阿媽的死和孟澤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