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誰敢擋她兒子活命的路……(第3/4頁)

那時,拓跋吉正在和巫馬逐丹密謀著要不要趁這次機會,先瓦解一部分枯鶴院的權力,卻不想沈蘭狀似不經意地嘀咕了一聲,阿穆聖那麽多信徒,一聲號召,還怕沒有信徒願意護他去青陽關。

一聲不以為意的冷嘲,讓拓跋吉突然想起,自己的士兵中,有一大半可都是枯鶴院的信徒,於是,便有了點兵五十萬,其中四十萬是枯鶴院信徒的大軍,隨著大祭師去了青陽關。

沈蘭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讓回紇亂起來,只有回紇亂起來,她才有機會離開回紇。

她清楚知道拓跋吉既然動了,那這皇權與神權就必會起爭端。果不出所料,阿穆聖死了,回紇亂了,但這混亂似乎並沒對拓跋吉造成多大影響,沒過多久,就有將內亂壓制下去的趨勢。

劉元愷生死不知,沈蘭等不及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讓人燒了枯鶴院。

而她,則在枯鶴院被燒,回紇震蕩當下,帶著人從回紇一路回了中原。甚至連蘇蘭馬場的那些馬,也是在那場大火燒起之時,才全部轉移出來的。

她一開始是想將馬帶回中原,但後來想想,不行,她得給自己留個後手。

她兒子在穆元德徒弟的手中,她那好弟弟可傳信給她說過,穆元德是中原皇室血鴉衛的首領。

據她所知,血鴉衛首領乃是皇族親信,這一千多匹良馬,是她救出兒子的最後籌碼,入了中原反倒不安全,所以,她讓周權安排人將良馬藏在草原上。

這些年,她也培養起了自己的人。

周權就是她的人,是她在大草原上救下的中原人,像周權這樣的人,她手上不少,這些都是她救回兒子的籌碼。

在東義縣一無所獲,沈蘭很快就想到了穆玩德在江湖上發出的武林帖,等一冷靜下來,她便知道,她可能找錯方向了,穆元德和他徒弟說不定已經去了江南,甚至人馬也轉移去了江南。

沈蘭不欲繼續留在東義縣,她要去會一會穆元德,說起來,她與穆元德也是故交,也許能用一千匹馬換回兒子。

後半身生,她沒什麽心願,只希望兒子能活著,平平安安的活著。

這一次,誰敢擋她兒子活命的路,她就和誰拼命……

*

朝陽揮灑大地,驅散山澗薄霧。

永縣往南的官道,一對農人夫婦一大早,就從山裏打了柴,挑著往家裏趕,許是家裏還有事,這對夫妻走得很忽忙。

在這對夫婦前頭不到一裏之地,一包著頭的小媳婦,帶著個五六歲的孩童,在急急往前走。

“大小姐,走了一夜路,要不要稍坐一下。”清靜官道,突然一道男聲響了起來。

可官道上,只有這個婦人和孩子,根本就沒有男子。

“陳七叔,咱們都走一晚上了,到底還要走多遠,我們為什麽不騎馬?”沈羅衣眉間顯出不耐煩,跺了跺腳,走到官道旁的一塊石頭上坐下。

坐下後,她取出籃子裏水壺,猛灌了一口。

男童坐到沈羅衣身邊,從籃子裏取了一個餅出來,遞給她。

“不走多遠,先在這條官道上走著,看能不能將人引出來,若引不出來,觀察兩天咱們就回去。”男童張嘴,吐出的聲音,卻是成年男人的聲音,很顯然,這是一個侏儒男子。

這侏儒男子身高一米,和六七歲的孩子差不多,神奇的是,他的面相並不像其他侏儒那般看著不協調,而是切切實實的孩童面容。

“咱們離開的時候,為何不騎馬,非得走路?”沈羅衣接過餅子,氣憤地咬了一口,又繼續問。

走走走,這都走了一夜,腳都走起了泡,簡直是受罪。還有,既然要引人目光,為什麽要喬裝打扮,都偽裝過了,躲在暗處的人能認出她?

“騎馬萬一躲在暗處的人追不上怎麽辦。”被叫陳七叔的男子,啞聲道。

陳七和沈羅衣說著話,眼睛卻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大小姐你能想起來,穆元德到底將你帶去哪了嗎?”

“都說了不知道,不知道,我要知道,還用得著在這裏瞎走嗎。”沈羅衣一肚子火,以為找到爹爹的暗樁,就可以和爹爹匯合,結果這些人卻問東問西,還非得讓她喬裝打扮,吸引暗處人的視線。

“陳七叔,咱們回去吧。這都過了一夜,暗處真要有人,肯定不會大白天動手。”而且,她隱隱有種感覺,穆元德藏身的大山,可能根本就不是在江南。

她離開穆元德藏身的座大山時,明明看見還有很多山。她都做好準備,要在山裏當上十幾天野人,才能走得出那大山了。結果她昏迷一場,醒過來卻沒走多久,就走出了深山。

不但如此,身體還怪怪的,她覺得,自己的手腕好像都變得比以前細了。

不過不打緊,就算找不到穆元德的藏身處,這一趟,她的任務也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