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她不能,阿爹也不能。……(第2/3頁)

雲飛從百濮出來,讓人將炎木送回了聖慾天後,就一直在江湖上瞎逛,這家夥聽說穆元德發武林帖,欲開武林大會,已逛去了江南,準備湊場熱鬧。

所以,要找幫手,找雲飛是最快的,因為他就在江南。

可況曼這會兒,卻不願意讓他出手。

雲飛的父親和伯父皆死在穆元德手上,甭管其中有什麽原因,又有什麽陰謀,穆元德殺他血親是事實。

這份血仇,雲飛算在誰頭上沒人知道,不過,看他在百濮時對孟九重的態度,況曼多少能猜出一些他的心思。

孟九重是穆元德徒弟,唯一的徒弟。

在百濮兩人能把酒言歡,這無疑證明,雲飛沒將仇算在穆元德頭上。

但看出歸看出,況曼也不會因為她與穆元德的關系,就去遊說雲飛放下芥蒂,和殺父之人握手言和。

血親被殺,那種能讓人失去理智的恨,況曼比誰都清楚。

她現在東奔西跑,算計這,算計那的,為的,不就是給阿公和阿碧報仇嗎?

雲飛看在阿爹的份上,不尋穆元德的仇,已是最大的極限。哪怕就是這樣,他們況家都已虧欠雲飛,又怎能殘忍地要求雲飛和穆元德握手言和。

她不能,阿爹也不能。

他與穆元德之間,最後走到哪一步,端看他自己的選擇。

他們誰也沒資格插手,甚至去要求他。

“不必,回紇局勢不明,黎初霽坐鎮聖慾不能輕易出動,罷了,師父應該會有所安排 。”擔心歸擔心,孟九重同樣看得清局勢。

人員調度,早在他們那日飛鴿傳信後,便已定下,現在誰也抽不出手去援助師父,唯有看朝廷那邊了。

說罷,孟九重輕縱身,落到木筏之上,況曼踏水而上,落到他身側,旋即,他內力摧動木筏。

木筏無槳駛向河面,然後順著河流,往下流馳去。

況曼與孟九重順水而下,離開不到大半天,他們綁木筏的岸邊,一個身負長劍的青年,帶著兩個隨從,也抵達了二人捆綁木筏的這處河流。

看著地上的樹木殘枝,青年眼睛浮起深沉。

他擡頭,往河道下遊看去。

一眼望去,除了急流而下的水,什麽都沒發現。

青年沉默,在河岸邊等了兩個多時辰,河流上遊,一艘木船揚帆而來。

木船很大,甲板上不少身影聳動。船才抵達這段河面,船上的人,就看到了岸邊站著的人。

掌舵的人沒有任何遲疑,將船靠岸,等岸上三人上了船,大船再次起航。

甲板上,沈鎮遠頭顱微仰,目光眺望遠方,他身後,一個子矮小的男子恭敬地垂著腦袋,將手上的一封信呈給了他。

這個小個子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曾在深山孤宅裏出現過的陳七。

陳七是赤陽堡刑堂的人,同時,也是沈鎮遠暗部的人。

這人外形看著只有六七歲,但實則已三十出頭。

在所有屬下中,沈鎮遠最相信的人就是陳七,他的所有事,陳七都知道,且還從不多話。

陳七身體缺陷,在未遇上沈鎮遠前,連做乞丐都受人排擠奚落。沈鎮遠當初在各處收羅孤兒乞丐,欲將這些孩子培養成自己的暗衛,陳七就是這麽被沈鎮遠挑中,並帶進赤陽堡的。

暗部看的是實力,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在那裏,沒人敢用以前那種讓他不舒服的眼睛看他,陳七覺得,自己終於活成了人。也因此,他打心底感激提供他這種生活的沈鎮遠,並發誓這輩子只忠於沈鎮遠一人。

沈鎮遠看到了他的忠心,幾番考量之後,就將人安排到了刑堂,讓他有了明面上的身份。

這個人是沈鎮遠的鷹犬,沈鎮遠叫他往東,他就往東,從不違背沈鎮遠的命令。

連沈鎮遠以親女為局,他都能眼不眨地立即去安排 。而其他人,則多少會懷疑一下,比如曾經提過一嘴的那個周堂主。

陳七是從孤宅裏逃出來的幸存者,那夜,山中遇奇襲,他們埋伏在山裏的人,三分之二被發狂的植物弄死,他帶著僅存的屬下逃出山裏,然後趕緊將山中發生的事,匯報給了沈鎮遠。

沈鎮遠是輕裝簡陣上的路,他的暗部勢力晚他一步出發,陳七剛出山後,恰好遇上要出發的人,於是,就這麽也跟來了烏山。

至於沈羅衣,這個女人已經瘋了。

——被嚇瘋的。

沈鎮遠已經知道了孤宅發生的事,雖有疑惑,但卻奈於分/身乏術,他沒辦法親自去查看,只讓人先盯著孤宅。

“堡主,江南那邊傳信過來,說沈蘭在江南出現了。”陳七將信呈出,低著嗓子道。

沈鎮遠:“何時到江南的?”

沈鎮遠已於不久前得到了沈蘭回中原的消息,但入了中原後,她人去了何處,他卻一直沒有消息。

幾個月前,回紇大軍壓境欲和中原開戰,這是沈蘭為他爭取到的時機,可這個時間稍縱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