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頁)

——你等著我哦。

似乎有個人曾和他說過這麽一句話,於是他願意用盡全力保持一絲理智,去等著她。

入目所及之處,城墻之外一片狼藉,三千杜衡書院弟子和幾百燕騎軍擋在了墻上前,抵擋著密密麻麻的魔族士兵,而在他們身前,幾乎是必死傷勢的雁危行卻又站起了身,重新擋在了他們面前。

他的右手軟軟的垂下去,便換成左手拿劍,梗在身前。

半空中緩緩落下一個身影,正是方才將雁危行擊飛出去的人。

焚天魔尊。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雁危行,也看著城墻之前的所有人,語氣傲慢道:“你天賦倒是不錯,魔毒侵入血脈還能有這樣的實力,假以時日倒也是個對手,可惜你現在便遇上了我,可惜你仍舊太年輕。”

以百歲的年齡,金丹期的修為,抵擋了大乘期魔尊的全力幾擊,甚至仍有還手之力,不可謂不可怕。

假以時日,或許只需要再給他百年,他便有機會成為又一個戰神,再也不懼焚天這樣的人。

但是就像他說的。

可惜他現在就遇到了焚天魔尊,可惜他仍舊太年輕。

命運沒有給他機會,也沒有給他時間,他哪怕有再多潛力、再好的天賦,今時今日,窮盡他的一切,他也護不住自己想保護的東西。

城墻之外,焚天魔尊舉起了手,眯著眼睛看著橫劍而立的少年。

他只要再出一招一式,這個年紀輕輕就能預料到會成為他今後威脅的人就將飛灰湮滅。

戰神已經死了,而人族,不需要再來一個戰神。

城墻之上,牧允之沉肅著臉,看著城墻之下的少年,語速飛快的問道:“重啟大陣還需要多久?”

身邊有人迅速回道:“半盞茶,但是……”

他話沒說完,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麽。

但是雁危行已經不可能再撐半盞茶了。

城墻之下,魔尊擡起利爪,周身殺意凜冽,誰都不懷疑,再受這一擊,雁危行不可能還能活下去。

年朝夕踏上城墻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一幕。

幾乎是下意識地,她抽出背上的劍,一劍斬落了焚天沖向雁危行的一擊。

出劍的那一刻,她身體內前所未有的力量湧蕩,過於澎湃的力量遊蕩在過於脆弱的身體之中,經脈一寸寸破碎又一寸寸重建,痛苦非常。

但年朝夕向來善於忍痛,她知道,這是自己獲得力量的代價。

這一劍,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城墻之上,重啟大陣的修士近乎歡呼道:“小城主!”

牧允之愕然:“兮兮……”

宗恕被那股力量激起不詳的預感,下意識地想過來。

城墻之下,魔尊焚天眯著眼睛看過來,卻一眼看到了她手中的那把劍。

那一刻,自戰神死後已經高枕無憂了六十年的魔尊近乎大驚失色:“戰神……”

世界仿佛一下子陷入了喧囂之中,所有人都看向她,年朝夕卻誰都沒看,只垂首看向一身狼狽的雁危行。

他瞳孔早已經泛上了紅色,一副理智盡失的模樣,可他看過來的時候,神情卻又是清明的。

他嘴唇微動,似乎是在喊她的名字。

年朝夕的視線掃過他下垂的右手、微微凹陷的胸膛,和那周身大大小小無數的傷口。

她擡起了頭,看向了焚天。

焚天死死盯著她手中的劍,臉色可怕。

年朝夕緩緩道:“看來你還認得這把劍。”

焚天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臉上,似乎是在努力辨認,半晌,冷冷道:“你是年天行的那個廢物女兒?”

年朝夕微微笑了笑,也沒有生氣,只淡淡道:“那今天,便由他的廢物女兒送你上路!”

她提劍踏出城墻。

在她動作的那一刻,牧允之下意識地想拉住她:“兮兮!別過去!”只要他們能再撐住一時片刻,只要護城大陣重新構建起來……

可是下一刻,他卻被一股輕飄飄的力道推得不可抑制的後退了出去。

年朝夕說:“這理應是我的責任,不應由他承擔。”

牧允之被宗恕扶住,愕然擡頭,年朝夕已經和焚天打了起來。

而且,她根本沒有落於下風。

但是這怎麽可能!

金丹期的年朝夕,怎麽可能對敵大乘期的修士還不落下風!

牧允之近乎沙啞道:“兮兮她……到底做了什麽?”

宗恕扶著他的雙手狠狠緊了緊。

城墻之上,一個光頭和尚垂首念著經文,聞言擡頭看了一眼,神情近乎悲憫。

……

年朝夕在得到戰神圖譜後,就明白了父親為何不願意將玉玨的鑰匙給她。

因為那戰神圖譜上記載了一個以血脈封印為引的極端封印術。

以血脈封印為引,以封印者為容器,她可以將那惡蛟的靈魂連同修為一起封印進自己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