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3/4頁)
但那時的凈妄覺得他說得莫名有些對,但又總覺得不對,糾結道:“可是我們要是被趕了出去,你身上的傷怎麽辦?”
雁危行:“你還怕他們趕你出去?他們不是怕你和佛子長了同一張臉會被人利用影響佛子聲譽嗎?他們敢趕你出去你就拿這張臉裝佛子去招搖撞騙、去欺世盜名!反正他們覺得這張臉不是你的,你大可以拿它幹盡壞事,看到時候是你怕他們,還是他們怕你。你放心大膽的鬧,我保證他們到時候求著你留下來。”
他聽著雁危行的話,像是被什麽蠱惑了一般,在他尚未反應的時候就用出了控火訣。
大火最先燒起了洞府外被那長老當寶貝似的養著的靈藥。
大火熊熊,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他看到那長老狼狽的從洞府裏出來,看著他燒成灰燼的靈藥圃喊得撕心裂肺。
他想用靈力控制住火勢,但雁危行不知道動了什麽手腳,火勢根本不受控制。
那給他送來琉璃珠,拿他當螻蟻看的長老,如今一身狼狽,困獸一般徒勞無功。
凈妄感覺到了一種隱秘的快意。
他自幼出家,哪怕頑劣也從不觸犯門規佛戒,可是如今,做了有損於宗門的事情,他居然覺得快意。
那一夜,他們毀了山門,闖了宗門禁地,將另一個針對他的長老私藏的靈石撒的漫天都是。
整個宗門大亂,焦頭爛額。
但雁危行帶著他,一次又一次躲開了執法僧的追捕。
直到天亮,當時的主持親自找到了他們,疲憊的問他為什麽。
他拿出琉璃珠給他看。
他看了良久,最後沒問責他們,甚至連斥責也沒有,只說,會給他一個交代。
不過半個月,整個宗門大清洗。
凈妄那時才知道,其實對於他和佛子,宗門裏本就有兩派主張,琉璃珠一事本就是另一派背著眾人搞的小動作。
當初他若是不反抗,就相當於自己同意了這個處理結果。
可是他反抗了。
就像雁危行所說的,是他們求著他留下來。
從那之後,再也沒人敢拿他和佛子同一張臉說事。
直到現在,他成了宗門最年輕的長老,主執法堂,地位超然,說一不二。
他陷入回憶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聽見年朝夕問道:“如果只是長相一樣,只是雙生子的話,為什麽會有人這麽忌憚你?”
凈妄:“可能是因為我太英俊了吧。”
年朝夕直接一巴掌呼在了他光腦門上,沒好氣道:“老實說話別耍貧,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但總得讓我們知道個大概,不然我和雁道君怎麽幫你?”
凈妄:“幫我?”
年朝夕:“我覺得那佛子有些不太對。”
凈妄沉默了一會兒,沒對她口中的“不太對”發表什麽意見。
在年朝夕催促的視線中,他卻突然撓了撓腦闊,問:“如果我說,在凈釋之前,最開始的佛子是我,你信不信?”
年朝夕:“……”
她失聲道:“你當過佛子?!”
凈妄:“啊。”
她看著凈妄沒個正經的坐相,嬉皮笑臉的表情,歪歪扭扭掛在身上的袈裟。
老實說,她不太想信。
正在此時,伽引還興沖沖跑了進來,張口就為自己師尊本就搖搖欲墜的名聲雪上加霜:“師尊!您讓我開的那個賭局,莊家通吃!師尊您這眼光真的絕了!”
年朝夕:“……”
凈妄:“……”
雁危行:“……”
凈妄試圖補救:“你別看我現在這樣,但我真的當過貨真價實的佛子。”
年朝夕一臉遲疑道:“我倒也不是不信,但是……”
她頓了頓,道:“我就是想問,那個時候你們佛宗是沒什麽人了嗎?”
凈妄:“……”
他暴怒:“我哪裏不像嗎?我就是當過啊!要不然那群老東西為什麽這麽忌憚我。”
雁危行和年朝夕一邊一個,低頭喝茶。
一起保持了高質量的沉默。
……
接沈退的下屬來得很快。
他們來時,沈退才勉強能起身。
沈退的下屬和沈退一樣,都是多疑的人,他們看到沈退之後沒問沈退為什麽傷成這樣,而是先著急忙慌的準備把人接走,因為他們覺得外面不安全。
沈退卻說:“我去見個人,我要走,也得先向她告別。”
下屬們面面相覷,有人問道:“主公要去見誰?”
沈退:“我心中有愧之人。”
下屬們再次面面相覷,十分的不解。
但他們依舊拗不過沈退。
他們想用法器載著沈退去,但被他拒絕了,他自嘲道:“我見她也配坐什麽法器?”
最終,沈退被人攙扶著,緩緩走向了凈妄的禪院。
他們半路遇到了佛子,佛子特意停了下來,關切問道:“沈施主這是要走了嗎?今日似乎是有大雨,可曾備了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