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3頁)

然而她扭頭看過去的時候,卻見站在她身後的雁危行也在低頭看著那最高峰,但視線卻沒有落在宮殿上,反而像是在透過那山峰看向更深處的內部一樣。

夜色之下,垂著臉的雁危行神情難辨。

但他們本就擠在飛劍上,原本他還像模像樣的和她保持著距離,而今卻幾乎下意識地以保護的姿態攬住了她。

他在忌憚。

這山峰上有什麽東西能引起雁危行的忌憚。

年朝夕收起了臉上的漫不經心,低聲問道:“雁道君,你發現什麽了?”

雁危行沉默了片刻,緩緩道:“這座山下……有東西。”

山下有東西?

年朝夕困惑的皺起了眉頭。

她下意識地放出神識掃了一遍整座山峰,神識的探查甚至已經深入到了地下幾丈。

然而神識反饋給她的,只有泥土和碎石。

但年朝夕不會去懷疑雁危行,他不是信口開河的人。

她更偏向於自己最開始的猜測,這曲崖山真的有什麽東西可以屏蔽她神識的探查,但是雁危行比她敏銳的多,他不用神識,卻反而察覺出了什麽。

難不成霍城所說的溶洞其實是在這座山峰下?

年朝夕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問道:“下面有什麽?”

雁危行:“生機。”

他有些困惑道:“大量的生機,遠非一兩個人身上所能散發出來的,但這些生機仿佛被誰強行凝聚在了一起一樣……怎麽回事?”

甚至不止有生機,除了生機之外,通透的視野之下,雁危行還看到了大量的死氣。

而且這死氣和他所看到的生機不同,雁危行所看到的生機像是從不同人身上強行剝離下來之後又被人硬生生給縫合成了一個整體,看似強大,實則各自為政。

但那死氣渾然一體,同根同源,來源於同一個東西。

在雁危行的視野之中,那生機與死氣同處於一個空間之中,生機似乎是被人催動著,不斷地強行靠近融合死氣,而那渾然一體的死氣凝聚成似龍似蛇的形狀,強悍地撕咬吞噬著生機。

無數人身上剝離下來的生機,居然不敵一個東西身上散發出的死氣。

而且那死氣源源不斷,很快就將生機撕咬的七零八亂,徹底處於劣勢。

讓雁危行感到忌憚的不是那硬生生被剝離縫合起來的生機,而正是那些死氣。

這山下有某種龐然大物,正在源源不斷的散發著死氣,這死氣甚至讓雁危行感受到了某種威脅。

但這威脅又不像是對自己性命或安危的擔憂,反而更像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排斥,這種排斥感讓他下意識地拒絕靠近那些死氣。

他排斥,甚至是厭惡,他的本能告訴他,靠近這些死氣只會給他帶來讓他絕對不敢想象的後果,那厭惡感甚至催促著他下意識地想帶著年朝夕逃離。

不去管什麽被囚禁的人族修士,也不去找什麽溶洞,此時此刻,他只想立刻帶著年朝夕跑得遠遠的。

無意識的,他攬著年朝夕的手越來越緊。

直到年朝夕突然一巴掌打在了他的手上,雁危行這才猛然回過神來。

然後他便看到年朝夕敏銳的問道:“這山下還有其他東西?很難對付?”

雁危行下意識地不想向年朝夕提及那些死氣。

但他也知道年朝夕的脾氣,他若是現在不告訴她,保不準在他看不到的時候她自己就闖進去了。

他揉了揉額頭,點頭道:“對。”

他將自己看到的死氣粗略描述了一下。

年朝夕聽得直皺眉,緩緩道:“那死氣是什麽暫且不說,但生機的話……霍城提到了他被關押的溶洞裏有剝奪他人生機的符文陣法,霍城所說的溶洞會不會就在這座山下……咦?等等!”

她突然想起了什麽,毫無預兆地從儲物戒裏扒拉出了一個人偶。

那人偶和年朝夕長得有幾分像,但一雙沒有生機的眼睛木訥可怕,看久了之後居然有一種恐怖的感覺。

這正是宗恕那個試圖將她“復活”的木偶。

她看了人偶片刻,突然問:“你還記不記得當初霍城催動這個木偶時用的那只蠱蟲?”

那小小的蠱蟲身上生機濃烈,年朝夕的神魂被拉到人偶身上之後還能像活人一樣呼吸甚至活動,靠的就是那蠱蟲身上帶來的生機。

當初年朝夕還以為宗恕是殺人奪取生機,可那時的霍城卻發誓他絕對沒有殺人。

那麽,蠱蟲身上的生機,又是哪裏來的麽?

此時此刻,年朝夕突然覺得自己或許找到了答案。

果然,雁危行看了片刻,緩緩道:“當初那蠱蟲身上的生機斑駁不同源,和如今這山下隱藏的生機倒是如出一轍。”

他頓了頓,淡淡道:“宗恕驅動人偶用到的生機,或許就是從曲崖山拿的。”

宗恕和曲崖山有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