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顧硯書和顧硯禮兄弟倆,都沒有注意到,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在顧硯書房外不遠的地方,有一道如同鬼魅的身影,悄無聲息地來了,而後又悄然無聲地離開。

“噗咳咳咳……”

古樸大氣的書房中的,原本正在悠閑喝茶的天齊國五皇子秦灝,在聽到屬下的回稟後,一個沒忍住,一口茶水直接嗆在了咽喉處。

等到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秦灝直接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止戈:

“那顧小公子當真是這麽說的?”

語氣中滿是訝然與趣味。

若是剛剛顧硯書或是顧硯禮有一人的警覺性稍微高一些的話,便能發現,現在站在秦灝面前的止戈,恰巧是剛剛在顧硯書房外那一道來無影去無蹤的鬼魅身影。

面對秦灝如此誇張的反應,止戈眉頭也沒動一下,語氣很是平淡地應答:

“是。”

秦灝顯然也早就已經習慣了止戈的這個性子,眼中的興趣絲毫不減。

想著剛剛止戈回稟的內容,秦灝低聲重復著:

“一嫁過來就是王妃,那便是兩人之下萬人之上,除了皇上賜婚,哪裏還能找到這種好事?”

“嫁給三皇兄,既能夠為皇上分憂,又能出人頭地……”

重復著重復著,秦灝便不由地笑出了聲。

笑完之後,還不忘對顧硯書的這一番發言進行一番點評: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以前怎麽沒有看出來,這承恩侯爵府的顧小公子,還是個這樣的妙人?”

低聲喃喃過後,秦灝又像是想到了什麽,擡眼向書房正中主位的位置望去——

“三皇兄,你覺得呢?”

順著秦灝的目光看去,便能看到,在書房正中間,那張擺滿了公文以及一張沙盤的寬大書桌前,還坐著一個人。

那劍眉星目,身體四周環繞著濃化不開的血煞之氣的模樣,不是天齊國那兇名在外的戰神秦戮,又是誰?

正在處理著手中的公文的秦戮,像是沒有聽到自己弟弟的問題似的,不僅沒有給出回應,甚至就連眉頭也沒有動一下。

這個時候,秦灝終於有些不滿足自己繼續唱獨角戲了,連

聲追問著:

“不是,三皇兄,我在這說了這麽久,你好歹也給一點反應啊?”

不知道是因為恰好處理好了公務,還是被秦灝這樣死纏爛打的態度糾纏的有些煩了。

只見秦戮伸手拿過放置在一旁筆擱上的毛筆,在手中的公文上批注了幾筆,將公文放在一旁之後,才給了秦灝一個眼神:

“你想說什麽?”

即使秦戮的語氣頗為冷淡,但秦灝也絲毫不在意,笑眯眯地開口詢問著:

“你就不覺得這顧小公子很有趣麽?”

問這話的時候的,秦灝的臉上除了戲謔外,甚至還帶著一絲親昵。

不過這也並不奇怪,天齊國誰不清楚,現在的幾個皇子之中,就數五皇子與三皇子的關系最為親近?

旁人都因為三皇子那渾身上下濃郁不散的血煞之氣對三皇子敬而遠之,生怕自己一個離得近了,便會被三皇子給擰掉腦袋。

偏生這五皇子秦灝卻像是毫無感覺似的,硬是喜歡朝三皇子身邊湊,就算是常常得不到三皇子的回應,也渾然不在意。

前些年三皇子外出打仗也就罷了,自從去歲三皇子回京後,秦灝十天裏能有四五天住在三皇子府上。

而與其他皇子感情都十分淡然的三皇子,在面對五皇子的時候也會多幾分縱容。

單單就說在這書房重地,五皇子卻能夠堂而皇之地坐在這裏喝茶,便能看出一兩分鐘端倪。

若非如此,秦灝此刻又怎麽敢不停地騷擾著秦戮,就為了得到一個答案?

饒是秦戮,在思及止戈剛剛回稟的內容時,眼中也有一絲笑意一閃而過:

“的確有些意思。”

“那便是了!”得到肯定的回答,秦灝雙手一拍,臉上的笑意漸濃。

但不過是短短幾瞬之後,秦灝臉上的笑意便逐漸消散:

“這顧小公子現在不願意逃婚,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沒錯,不僅僅是顧硯禮希望弟弟逃婚,就連秦灝也同樣是如此。

認真說起來,秦灝希望顧硯書逃婚的**,或許比顧硯禮更為強烈。

對於顧小公子來說,嫁給三皇子為妻,是違背了自己十幾年來的認知,丟了自己的名聲和臉面。

畢竟堂堂男兒,嫁給另外一個男人為妻,自然會有些

風言風語,即使是皇上賜婚,這一點也無法避免。

但對於秦戮來說,卻極有可能因為這一道聖旨,而無緣於大位。

現在天齊國儲君的位置懸而不決,近日朝堂之上呼籲立儲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去掉已經夭折的皇子不算,現在天齊國已經成年的皇子一共只有五人。